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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碧艾菖蒲处处香(散文) 匡天龙 端午节, 诗人们登护国山观云海,泛舟匡家湖赏渔火,访文庙寻古,于乡野听民歌。湖北监利汴河剅口绿杨柳的层峦叠翠、古朴村落,承载着江汉平原大地的乡愁记忆;匡家湖的烟波浩渺、渔舟唱晚,流淌着水韵江南的静谧与诗意。此次采风,既是脚步的抵达,亦是心灵的溯源——在田间地头的烟火气中触摸乡村振兴的脉搏,于湖光水色的交响里聆听生态文明的回响。-------题记。
五月初五日是端午节,十里麦正黄。父亲一大早起来,把用钝了的镰刀磨得铮亮,母亲一大早起来,把草绳和镰刀装进大包袱里,拴在独轮车上。看看没落下东西,她才转身进屋,洗净双手,掀开炕头的苇席,拿出一个旧布包,把五彩绳给我们系在胳膊上。 东天还是红霞一片,我们揉着惺忪的睡眼,跟着父亲的独轮车往村子西南的麦地里赶。沙土地松软,“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的诗句,顺着深深浅浅的车辙不停陷落。不屈的屈原和《离骚》,父亲年复一年地讲给我们听,虽然我们一直不能完全理解,但是父亲说讲不讲是他的事,听不听是我们的事。他讲得次数多了,我们理解得也就多了。等到我真正理解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时候,我已经远离了故乡的麦地,在一个陌生城市的粽香里,用一封封长长短短的家书,排遣心中的思念和愁苦了。 麦熟一晌,抢收抢种。火辣辣的大太阳下,弯腰劳作的大人孩子,被一眼看不到边的金黄淹没了。尖利的麦芒划过裸露的皮肤,被咸涩的汗水腌渍得生疼。父亲母亲低头弯腰割麦,根本顾不上这些。我们这些小孩子,却一次次地往溪水边跑,洗脸洗胳膊,双手捧水咕咚咕咚灌一肚子。 好不容易盼到歇晌。我们一大家人围坐在树阴下,啃着玉米饼,就着沾了一点油花的咸菜条,狼吞虎咽。母亲吃着饭,照例给我们讲五色线的来历,或者五彩线的讲究。母亲告诉我们,青色、白色、红色、黑色和黄色,分别代表五行中的木、金、火、水、土,这蕴含着东、西、南、北、中五方神力的五彩绳,自古以来就有着辟邪除灾、迎祥纳福的美好愿望。 我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我看着手腕上的五彩绳笑,母亲看着我笑。 端午节是该吃粽子的。我家院子西南角有一方苇塘,粽叶可以用苇叶代替。但是白糯米是稀罕物,只能用黄黍米包粽子。自家种的黍子粒去了皮,自家种的枣子晾干,就是包黄米粽子的最好原料。采苇叶、煮苇叶、泡米、泡枣,我们跟着母亲忙个不停。 篱笆墙边的地瓜牡丹开了紫红耀眼的花朵,院子里的大槐树铺了一地的阴凉,母亲让我坐在树下烧火,她则忙着把几束碧绿的艾草和菖蒲挂在门边上,把大纸箱里的小鸡放出来寻食。连续用了几年的线绳还很红艳,衬着绿色的艾草和菖蒲,鲜鲜亮亮。十几只绒球似的小鸡,为了一只蚂蚁,或者几根菜叶,叽叽喳喳地满地乱滚。锅里煮着喷香的黄米粽,灶边燎着晚熟的青麦穗,麦香、米香、苇叶香,枣香、花香、菖蒲香,一齐聚在热辣辣的南风里,在色彩斑斓的夏日里,绵延不绝,四处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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