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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老梅 于 2011-7-18 20:53 编辑
初识丰一吟先生 □夏春锦 在酒店见到丰一吟先生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他们一行才刚刚吃过晚饭回到房中。这一次回故乡是应一所小学的邀请参加一个旨在鼓励学生回归传统书信写作的活动,丰老说这个活动很有意义,所以就接受邀请从上海回来了。这所学校还是全国唯一一所丰子恺漫画学校,积极培养学生的漫画创作,在丰老的帮助下办得很有特色。 之前经山东藏书家、作家阿滢先生引荐我才与丰老开始了书信和短信的联系,在丰老此次回桐乡前曾在复我的一封信中说希望到时能够见上一面。今日得见丰老,终得近距离地感受到了名门之后大家闺秀的风范。 进门时丰老正转身要在床头处坐下,见到我后立即从床里站起来和我打招呼。在丰子恺纪念馆副馆长吴浩然的介绍下我放好带去的书籍,坐到了丰老的身边。丰老虽披着满头银发,但说话时声音爽朗而硬气,并不像出自一个耄耋之龄的老太太之口。相互问候以后,她坐回原位,从容地从身边的袋子里拿出了一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了一张书法放在我的手里,说是特意给我带的。我早就听吴浩然说过,丰老的字画润格和他父亲丰子恺先生一样一直故意自觉压得很低,但市场价格也在几千元。即便如此,对于我这样一个穷书生来说也已经是高价了。此次只抱着能见丰老一面足矣的念想,不想丰老初次见面即赠我墨宝,以致我接过书法作品后都不知说什么是好,我有些惊慌失措,只是连说谢谢。她则和蔼地笑着说:“我每天都在练字的,不客气。”我正在兴奋的时候,她又从信封里拿出一张小纸片,说是我给她寄去的那篇《丰子恺的诗词艺术》有几处需要斟酌的地方。她虽然都已清楚地写在这张小纸片上了,但还是拿着这张纸片又一一地给我作了说明。我没想到丰老把我的文章读得那么细,如文中有一句“其诗词虽通俗易懂,却成为其漫画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丰老指出此句前后之间并没有必然的逻辑关系,宜修改一下。丰老83岁高龄,依然心细如发,作风严谨,实在令我这个年轻人汗颜。 丰老在我带去的四本书上分别签了名。其中在两册《丰子恺文集》的扉页上都题写了“开卷有益”四个字。我说我更喜欢“开卷有乐”,但她反问道:“读了那些悲伤的文字难道也开心快乐吗?还是开卷有益好。”当她题写第二册时我还在兜售自己的“开卷有乐论”,因为我曾写过一篇题为《开卷有乐》的随笔,也打算将自己未来的书房命名为“开卷有乐斋”,但她依然坚持己见,写了“开卷有益”四字。 我带去的另外两册书是丰老著的丰子恺先生传记《我的父亲丰子恺》和她自己的个人文集《天于我,相当厚》。前者购于一年前,当时经常从网络新闻中得知丰老回故乡的报道,心里就想什么时候有机会一定请丰老签名,没想到今日得以实现。后者是丰老回桐乡前一晚我特意从书店里买来的,之前只对丰子恺先生有所了解,此书读过几篇后,也加深了我对丰老的了解。书中有几篇文章多次提到丰子恺先生在一张画丰老12岁时的画上题写的陶渊明四句诗:“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老来为父忙碌,此诗正是丰一吟先生晚年的真实写照。 来看丰老的人越来越多了,整个房间里就像过节一样热闹。丰老和他们聊天时自然操起故乡的土话,但她知道我是外地人,每次讲话只要注意到我时又会故意改说成普通话。还特意带着关切的语气问我:“吴浩然来桐乡多年,他听得懂,你应该没有他那么熟悉吧?”吴浩然是山东人,因为喜欢丰子恺艺术而南下迁居桐乡。丰老曾在复我的一封信里以一个桐乡人的口气说:“吴是山东人,你是福建人,南来北往,都到我们桐乡来扎根了,很欢迎。” 丰老虽离乡已久,但在她心里,根永远都在桐乡。1937年,当时年仅九岁的丰一吟随父亲丰子恺先生开始了“艺术的逃难”,辗转流徙,从此离开了缘缘堂,走出了桐乡。之后她虽大部分时间都定居上海,但时常都会回乡探亲。1975年丰子恺先生去世以后,丰老衰年变法,放弃了从事数十年的翻译工作,继承了父亲的艺术事业。又为弘扬子恺艺术文化而四处奔走,足迹几乎遍及父亲曾经走过的地方,每年也都会回桐乡四五次左右。他们还于1985年在地方政府的支持下在缘缘堂旧址上重建了缘缘堂,又于2006年4月22日将安放在上海龙华烈士陵园28年之久的父亲的骨灰归葬桐乡石门镇南圣浜,与母亲徐力民及父亲的两位胞姐合葬一处,实现了子女让父亲落叶归根的愿望。 由于怕打搅丰老与亲朋好友的聚会,我与丰老合影后,便起身告别。临走时她笑着邀请我下次到上海家中做客,我欣然答应了。回到家里,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丰老赠送的墨宝,上面写着的是两首古人吟咏乡愁的诗,贺知章的《回乡偶书》和龚自珍的《已亥杂诗》各一首。 我想说:独爱丰君千佛笔,天下谁人不识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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