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只能成为回忆

蓝月儿 · 发表于 2009-5-29 11:5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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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只能成为回忆

挚友的父亲过世了，在我感叹卢武玄自杀以求解脱的两天后。听到消息的那一瞬间，大脑突然短路，空白了一阵，竟不知如何安慰友人，只是拿着电话不放，任由友人挂断了电话。再一次感受生命的无常与脆弱，再一次学会坦然面对生命，敬畏生命，不与生命抗衡，再一次领悟生命的灵空，体会人的渺小与自然的伟大。
一直不敢打电话问候友人，友人却似比我坚强，主动联系我，她说，她只想告诉我：“要好好孝敬尚在的双亲，不要像她一样后悔，不要重蹈“子欲孝，而亲不在”的悲剧。”她告诉我，其实那天早上她还在家，父亲也是好好的，她一直以为没事，在回校的时候，竟因为下雨要赶车而没有向老父亲道个别，谁知，就一个下午，阴阳相别了，她恨自己的轻视，恨自己从没有握着父亲的手给他安抚，恨自己从没有坐在父亲的身边与他进行心灵的交流，恨自己貌视孝顺的不孝。面对她的劝告我哑然了，我直白地告诉她，我准备做她的后继者了。对于父母，我不是很孝顺，我的兄妹也不是很孝顺，我们极少有时间与他们单独相处，极少拉着他们的手叙旧寻欢。认为都成人了，做这事不合时宜。在双亲那里也丝毫找不出喜欢的痕迹，因此我们也就很少想，更不用说做了。每个人能给予的只是物质帮助：要么给钱，要么寄食物，要么买几件衣服或家电，但这些都不是邀父母一起去买的，都是各自买了后，带回家直接给父母。其实父母并不缺少这些。多少次自己也觉得这不是对父母的孝顺，而是施舍，用物质装点出来的孝顺，是用来掩盖自己不孝的一种手段，自欺欺人罢了。也曾想过，像电视中的戏剧一样，挽着父母的手，在父母面前撒娇，帮父母洗洗脚，剪剪指甲，与父母促膝长谈，也试徒去做，可不知怎么的，每次好好的心理准备都会在付出实践的刹那，土崩瓦解。此生做得最细也是最成功的一次，就是有一次在餐桌上为母亲挑鱼刺，那次我是快乐的，母亲亦是幸福的。可此后好像再没遇到相同的情境与机会了。我与父母的性情格格不入，母亲刚烈，说一不二，而很少聆听子女的心思，父亲则是不苟言笑之人，很少说话。这无形中拉远了我们的距离，使我们很难进行真心的交流，每次与他们上街，总是沉默多于交谈，对于他们，我从来都不敢有我自己的想法，总是随着他们的意，即使自己百般不愿，也不敢说，更不用说违抗了。
我不敢说，我们兄妹都不孝，因为我们都从心里爱我们的父母，但这种爱只体现在物质上。我也不能说，我们很孝顺，因为，我们从未将爱说出口，从未用情感表达爱。我们是孝顺的亦是不孝的。看过多少回“子欲孝，而亲不在”，深知孝道的真意，但却始终无法做到，哪怕用心全力也枉然。我们与父母是不平等的，不平等的两个人如何进行真心的交谈，哪怕是对着生我养我的父母，也是无法完全放下。我们在现实中总是存在着看似平静的冲突与矛盾，存在着无法拉近的心灵距离。我不知为什么？所以哪怕我面对着惨淡的教训，我也只能跟友人说，我只能又是一个“子欲孝，而亲不在”的实践者了。也许当一切都成为回忆时，我会放下吧。明知这是个错，还是要错下去，宁愿用一辈子的伤痛来处罚自己，宁愿后悔也无法纠正，这也许是我的悲哀吧？可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