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 背向太阳

幸好及时护住脸 · 发表于 2007-6-13 22:4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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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向太阳】
******************

谁的眼角触动我的眉？谁的笑容挥动我的泪？
谁的太阳映照我的背？谁的掌纹赎回我的罪！

★
日子一天天的暖起来了，六月了么？！

海风吹着这座城镇，三面的山泛着熏熏的翠。
下午，萧尹没去上班，躺在床上望着西面的铁窗。她经常旷班，借口身体不适什么的，可虽照如此，单位的优秀依旧有她，工作认真与人和睦的她，没理由不让人喜欢。
这床是曹尔的。这天花板，这窗户，还包括萧尹身下凌乱的衣服、袜子……目前都还是他的，
只不过他现在上班去了。

每天只有这个时候，阳光才会照进这个房间，萧尹懒懒地眯着眼睛，金色的阳光在她的发上投下一层薄彩，一种异样的光泽在她脸上漾开……

窗外有棵凤凰树，枝头开着花，
女人就这样庸懒地躺着，痴痴地笑着，一种幽微亲切的感觉，很复杂地表达出些许惨淡中的勇敢与惴惴不安的祈盼。
在她的梦里，一切线条似乎想起来都是倾斜的，郑重、甜蜜、顺利、柔美……却不和谐。

“萧尹！喏，那就是凤凰树。”顺着曹尔的手指指着阳台外的一棵树，“等到，凤凰花开的时候，我要牵着你的手进教堂……”
曹尔激动地说着，清澈的眼睛似乎有东西在颤抖，
萧尹静静地看着，笑着……

就像现在这样……
窗外半截天空，西去的云是忧人的，载着悲切悠长的太阳最后的影子。
回忆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
终于，
窗前的凤凰树像积蓄了整个初夏阳光的能量，在短短的几天内不顾一切地开着。
鲜红的凤凰花在绿叶凌乱中放肆地绽放，挺立着美丽的蝶型花瓣显示着这个季节独有的特征，就像要完成一项无畏的使命，悲壮异常。
这对于眼下这对每天都沉醉在甜蜜中，正为了婚礼而准备的准新娘、准新郎来说更算得上是喜庆非常的。

“……美丽的凤凰花开，每一个枝头，每一朵花瓣，都带走一个血红的生命……”

萧尹望着渐渐泛红的凤凰树，想起了小时候，姥姥牵着她说的童谣，
好多年了，今天她忽然喃喃地背了出来，只是……只是，
为什么姥姥念的是“带走一个血红的生命”呢？听起来好象有点不寒而栗地味道。
自己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女人掐了一下大腿，
是不是越高兴的时候越紧张，就越敏感起来，总觉得什么事情会发生？总是担心着什么？

可到底是什么？
是因为担心自己准备不够？还是对未来没有信心？或者是因为心底深藏的那个影子……

周围都是洁白的泡沫，萧尹把身体浸泡在宽敞的瓷砖浴缸内，在清澈的温水里充分伸展四肢，懒散的感觉延伸到手指、脚趾…………曹尔还没回家。
隐隐约约地，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长笛声，好象是很远的地方，却又持续很久，女人不禁侧耳倾听着，这首曲子似乎是Doppler的匈牙利田园幻想曲，
听着这美妙的笛声，虽身在水汽弥漫的浴池里面，全身上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尽管长笛的声音十分美妙，然而，耳边的笛声却带来某种奇妙的忧郁与哀伤……
女人一动不动地躲在浴池中，四周一片寂静无声，西屋外的凤凰树上突然的几声鸟叫，更衬托出周围的宁静，
在这片寂静中，长笛时而低声叹息，时而狂怒如翻滚的大浪，即使没被强硬地回忆起历历往事，也会让人觉得充满哀伤之情。

到底是谁在吹奏长笛呢？女人伸手把浴室的门拉开一条缝，确定屋里的灯都是开着的，
长笛声继续传来，原本平缓的旋律好象要发泄积蓄许久的怒气与怨恨似的，转变成激烈的节奏，然后倏地嘎然而止……只剩下黄昏的静寂。

萧尹保持原来的姿势待在浴缸里，想在这片安静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她侧耳细听，却听不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在温水中的身体再度感到颤抖，她马上摇摇头，想借次安抚心中的不安，说服自己没事。
没什么的，不会发生任何事情的……

★
就在一个月前，萧尹收到了一封匿名信笺，用蜡泥摁住的开口边上，一个猩红色的唇印，这让女人感觉非常不好，
打开也只有几个清丽的字体，上面写着
“千万别结婚哟，……你会不幸的！”

女人脑子里一片空白，一股嗡嗡的声音震耳欲聋地响着，
这对将要结婚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了打击……
萧尹一边不住地回想着与自己接触的以及曹尔身边的每一个身影，一边怀疑着是否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
又一边煞有介事地安慰自己，也许是谁开了个过分的玩笑而已，不予理会就是了。

可接下去的好几天，萧尹隔天就收到这样一封信，内容意思还是同样，叫她不要结婚！
女人的心理从一开始的纳闷、忧烦，到愤怒、坚强，再又渐渐地被消磨地软弱惶恐起来，
看着一张张叠起来的诅咒，萧尹心里不禁地发毛……

一个安静的下午，萧尹终于忍不住了，抹着眼泪告诉了曹尔，
“你看，这几天老是有人给我寄这样的信……”
曹尔翻了几份，脸颊抽动了一下，不过又很快恢复了表情，
然后大笑道：“小傻瓜，也许是哪个嫉妒的人的恶作剧呢，别多想了，好吗？！”

男人挽过手将萧尹圈人怀中，吻着她的头发和脖颈，
“你看那棵凤凰树马上就要染红了，这些日子你累坏了吧？不到二十天了……尹，接下来几天你好好呆在家里休息尽量少出去，好吗？……”

女人把头轻轻枕在曹尔的臂腕上，
这臂膀虽说不上粗旷有力，甚至可以说有点白皙地弱不禁风似的，却非常温暖，轻柔地扣着毫无压力。
就像这背靠着的男人，带着老式厚重的镀乌眼镜，镜片后是一双整天没睡醒的眼睛，却不失大胆直辣的眼神，幽默坦诚的话语，不修边幅的外表还有侧脸时在嘴角常闪过的一丝坏笑……
曹尔的一点一滴地渗透到萧尹的心里，不可抗拒地占据了她的全部。

而且从认识男人的一开始，似乎一切都那么熟悉，好象被岁月遗忘的童年梦境，戏剧般地实现，似曾相识却又那么陌生，每一步都是惊喜地走了下去……
男人颓废微棕的瞳孔仿佛看穿了她的一切，总能提前知道她想要什么，想说什么……总能在她赌气心烦的时候打开缺口，让她讨厌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好象悬在空中，怎么也用不出劲来。
直到一天，女人才发现自己早已生产了严重的依赖性，深深地依赖着这个并不具有十分男人味的男人。

只是，这双眼睛……哪里见过？想不起来，却已坠溺其中……
怀中的女人能感觉到男人的担心，以往每当遇到曹尔开始默默承担的时候，她总是很自然地放下所谓的担忧，不再想它。

枝头，一朵火红的凤凰花幽幽地开着，
安静地似乎能听到花瓣摊开的声音……

★
结婚前一个星期，萧尹被约出门参加同学聚会。
茶余饭后大伙儿闲谈着从前的故事，也不住地祝福着萧尹下周的婚礼。
正当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胡侃的时候，有人突然提到了贞。

贞也是女人初中时候最讨厌的女同学，从一开始就是死对头，总是相互排斥着。
“唔……不知道贞怎么样了，好象高中以后就没再见过面。”
“没她的消息了，听说家里出了变故，投奔去海外的亲戚那了吧。”
“喂，尹呐，假如贞在，你会邀请她参加吗？”
“呵呵”……“呵呵”……
“恩，事隔那么久了，我想她也应该不会介意了吧？！”女人有些尴尬的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的浅笑，只是那笑容在说完话的瞬间又冰冷了下去，
没人看懂那笑的含义，包括萧尹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凤凰树依旧苍绿，可一些初开的凤凰花却被打落了一地，
女人拿着扫帚在院子里打扫着散落的花瓣，离结婚的日子还有三天。

这时候有人送来一个邮包，印着洋文的花戳……
女人狐疑地打开，一直以来她对不确定的东西都不抱什么好希望了，
里边摆着的是一个漂亮的新款芭比娃娃，前些日子有在电视里见过，婚纱装，裙子的一角用红线锈着女人的名字。刺眼地要命。
萧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影子——贞！“该不会是她吧？！”
她颤抖地打开人偶旁边的纸张，
上边写着“你的婚礼我一定会来的，我说过要报复你……千万别结婚哟……你会下地狱的！”
似乎证实了自己的预想，女人紧张地拿起人偶，没想到的是，
这个人偶的脑袋突然……断了，
女人尖叫地把整个盒子都抛了出去……人偶的脑袋滚到了一地鲜红的凤凰花瓣中，像是刚被砍掉地一样，煞白地可怕……

★
“来自北方的一股强冷空气南下，预计从今天晚上到明天，我省大部分地区的气温将有所回落，部分沿海地区由于与亚热带暖湿气流交汇，将出现雷雨大风天气……沿海地区的渔船请做好……”
啪，女人关掉了收音机，静静地看着玻璃外，一丝风都没有。

迷离的夜色中似乎有那么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令人不能自拔的恐惧，撕得她心力交瘁。
萧尹觉得头晕地厉害，四周都在摇晃，耳边不停地有莫名的声音传来，好象天花板掉落下砖块一样……
一大片砖瓦落在地上，接着又有两、三片砖瓦跟着掉下来，发出很大地响声，声音在整个屋子里回荡着……
可是，萧尹内心的鼓动比耳鸣的回声还要大。
她捂着耳朵无力地靠墙站着，等待回声停止，不，……她等待的不是回声消失的时候，而是等待自己心跳不要那么快……

“谁？谁在那里？”
女人忽然对着窒息般的漆黑，尖声而颤抖地问道。
“你不讲话我也知道你在那里……好！我们就一直耗下去吧！”
萧尹想看看对方的反应，稍微移动了一下身子，瞪大眼睛，可是没有任何人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
她确定那里有人，而且是自己想象得到的那个人，当她们沉默对峙的时候，确实压迫感很大，她感到很痛苦，可她必须更大胆地挺着自信，她不会败给这份压迫感的……

空气的越来越潮湿……一切都被凝固住了。
十点过后，几道闪电划破浓湿的夜，在女人脸上镶上一层凄美的蓝色，
可……黑暗中，还是什么都没有。

顷刻之间，雨下下来了……门打开了……

“哇，好大的雨啊。萧尹，怎么不开灯呢？”外厅传来男人的声音，
“怎么了？尹！怎么了？”
“哦……没什么，只是有点头晕……”
“傻瓜，气温下降了还呆在阳台干嘛，被凉着了，当然头晕了！”
“……”

“曹尔，你有闻道什么味道吗？”
“味道？”男人挤着鼻子，努力地嗅着“没有啊？”
“你有没有闻到在雨中泥土清新的味道中还夹杂着一股闷闷的花香？”
“花香？呵，当然了，是这棵凤凰树的嘛！”
“不是的，早上我扫了好多凋谢的凤凰花，都埋在树下了……曹尔，”萧尹转过身来看着男人，眼睛里上下窜动着波光粼粼地忧伤与惆怅，
“有时候我好怕，我觉得自己好象半片凋零的花瓣，美丽被每分每秒地无情吞噬着，掉了下来，埋进土里，见不得光，看不见你，慢慢地腐烂……”
“不会的，不会的”男人来不及拍去身上的水珠，就拥住了女人，“放心吧，你看凤凰花马上就红遍枝头了，连黑夜也挡不出它们绽放，是那么红，那么美啊。”
“…… ……”

“曹尔，”把头埋入怀中的女人轻声地唔咛道，
“恩？！”
“等我老的时候你还会不会像这样陪着我？”
“会的，会的！我一定会永远抱着你，贴紧你，纠缠你一生……”

冰冷地闪电又晃了一下，照亮了女人忧郁脆弱的背影，映出了男人黑暗中微微上翘的嘴角……

凤凰花还在开吗？
可有的时候，等待也是一种无声无息地溃烂……

幸好及时护住脸 · 发表于 2007-6-13 23:08:47

★
教堂的钟声终于敲响了，
这个等待已久的日子，还是来了。
由于心里一直芥蒂着那个诡异地玩笑，
萧尹在仪式开始前显得心不在焉，满人群中寻找贞的影子……

突然……会场地大门被打开了……
萧尹吓了一跳，手抖了一下，“叮”地一声，戒指掉落到地上，
全场宾客下意识地都往后望去……
原来只是一个迟到的朋友冒失地窜了进来。
女人这时才对自己的多疑露出了一个微笑，十分愧歉地急忙给男人戴上戒指，
典礼进行地很顺利，
新郎新娘除了甜蜜就无法找到更合适地词语形容。

晚上，回到了那个朝西栅栏的屋子，宾客也全部散去了，
新娘疲惫地摊软在床上，
新郎走了过来挨着她身边坐下，笑了笑，拍着新娘的肩膀，缓缓地说，
“哼……你到底还是结婚了……”

新娘突然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说的话，这口气，这变调的声音……

“你到底还是结婚了……呵呵呵，是啊，你从前到现在还是都不愿听我的话啊……”新郎冷冷地说着……
“我说过你结婚会不幸地，会像是下地狱一样……可你就是不听……”

说着，曹尔扑下身去，抱住了早已吓地说不出话的萧尹……

女人惊恐地睁大着瞳孔，窗外的凤凰花在死亡般的黑夜里，发出血一样狂野的红，

想起姥姥说过的歌谣，
“……绚丽的凤凰花开，每一个枝头，每一朵花瓣，都带走一个血红的生命……”

又有红红的花瓣从枝头落下，划过镶着铁栏的西窗，闪过女人的眼睛，那么慢，那么颓然……

空气中弥散着凤凰花的香甜和腐烂的气息，像闪烁着天国的晴朗温暖又蕴蓄着地狱的阴郁窒息，就象一幅老旧破损的纸卷，被风吹动着……

静静地凋落……谁，也没有注意，

而已。

—————
原来，贞做了变性手术……一直就在她的身边……

只是她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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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周是我过地最漫长地七天，象是七年一样……痒得要命。

几乎失去了一个知己好友，电脑坏了，与人争吵了，过敏症又来了，外婆病倒了……
一切一切的就在这短短的几天压地我喘不过气来……什么也静不下心。
书还是翻着两小时以前的那页，凌晨四点，习惯性地拖过枕边地手机打开看看，冥靡的蓝光刺地眼睛发疼，想睡，却睡不着，担心睡着之后就无法再醒……

连续七天下来，一点回音都没有，我预感到一个天使要飞走了……
一位朋友对我说过，“事情总要改变的，你无法让他们永远都留在你的身边……”，
是的，我想也许我能接受改变，我惟独接受不了的是，改变来地太快太早太突然了。

小时候外婆给一大群小孩子讲圣经上的故事……最后天使飞走了，
兄弟姐妹们追问着，外婆说，天使是上帝遗落在人间的，上帝要召唤的时候，她自然要回去的……
在所有充满希翼目光的惋惜声中，我说着，‘凭什么？！如果我要天使，我就用绳子将她的翅膀捆住……不让她走……’当时周围的大人们都愣住了。

外婆是大脚，嫁到这个宁德数一的家族里来，也许是她读过书有文化才配得上这份高墙分割了小镇的家宅。
但是，文革后的这个家族已经落寞了，大多家业被充公，家产被瓜分，独留下这几院连房的宅子，和几十口人。
后辈中似乎很久没有锋芒毕露的人物了，连曾经令家族荣耀的锐气全部消失匿尽。
整个方圆的天空下压抑着中庸的味道……

家人们的担心是对的，他们怕眼前这个孩子的胸中似乎不停律动着不着边际的狂妄。
直到他慢慢成人，家人才渐渐放心他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和从无所谓的心……

一些别人追逐的他很可能不屑，可他们不知道，就眼前这个颓废庸懒的孩子有他所值的东西，不多，却一样一样地摆在他的心中，
他有着极强的占有欲，他的手中一直努力地搓着那条也许永远无法成功的，用来捆住天使的绳子。

六月是吗？很灿烂！
可六月一直是我讨厌的日子，在这样的月份最适合的装束就是，穿雨衣的时候，顺便也戴上墨镜，
因为你不知道，在这个月里，什么时候会下雨，什么时候会出太阳！
凤凰花是吗？独特非凡！
可凤凰花代表的尽是别离的意思！浴火重生的绚丽悲壮，结局却依然是凄落地凋亡。
很多时候都是这个样子的，有时候你认为你得到了，却往往正在失去。

六月开始的第一个星期，我曾经妄图试着去做另外一个梦，
然而，我却失败了。
我终于明白，我的梦只属于那个离去的人和那个正在离去的人……
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有梦也是一件痛苦的事！

不知道别人怎么写这个六月，闷骚的空气中我实在没有惊喜，细若游丝的感动也被蒸发殆尽，只有困惑失落，如影随形。
面向太阳，眼睛很痛，于是我闭上眼睛，但在白天这样，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于是我背向太阳，然后看到了趴在地上的影子，颓废而迷茫，
我惊恐地逃开自己的影子，他却粘在我的脚底穷追不舍，
我赶紧躲入一棵含苞待放的凤凰树下，最后竟然发现自己的被开着花的树影剪地……支离破碎！

穿着短裤的我一个人蜷在沙发上，傻傻地望着哗笑的夜色，
天黑了，风低了，更冷了；树枯了，叶黄了，花谢了……美丽折翅，繁华落尽！
随手轮起一瓶啤酒，大口大口地往里灌，
我的酒量很差，这样快速不到一会儿就会醉倒，
但，我喜欢听喉咙里传出咕噜~咕噜~咕噜~的声音，
每响一下，消耗一秒，或是更多，
我可以真切地计算出生命逝去的速度。
只是，这比麻木中死去要来地更痛苦、更残酷、更刺激……
更悲哀、也更想哭。

眩晕的眼前，闹钟滴嗒滴嗒着叫着，
东边屋子里突然响起了钢琴师断断续续地琴键声，
“铛，当当……哒啦啦……当哒当哒……铛，哒啦啦……哒啦…啦啦……”
昏昏欲醉的我，合着这缓慢卡壳不成调的曲子，疯疯地哼着，
“谁，说的……人非要……快乐不可……好，像快乐……由得…人选择……找不到的……那个人……来不来呢?……我……会是谁的……谁是我的?……”

清晨醒来，习惯性地又翻动了一下手机，然后轻轻地放下，
打开窗，没见到阳光，
朝西的屋子，有幸能见到太阳的时候，一般在下午4、5点，
只是不幸的是，这时候我多半不在屋里。

昨夜好象下过一场暴雨，
早上走在路上，见着最多的是，蚯蚓的尸体，
也许它们想爬到更远更安全的地方，无奈的是，最后还是被淹死，被最柔情的水杀死。
虽然佩服蚯蚓的勇气，可这情景使我想起小时候在园子里掀花钵底儿抓蚯蚓的情景，滑腻的触感加上腐败的气味，不禁让我觉得有点恶心……
可更恶心的是这篇故事，是去年一朋友说给我听的，他让我在心情咖啡屋里剩下整整一盘的酥油饼还有半杯的蜂蜜……

直至今日敲完键盘，脑子里膨胀沉闷的地要死，做了几个深吸气，仔细一想，还是非常恶心！

好在，我从不面向太阳，你看不到我的表情，和我左眼流的泪！

六月？阳光？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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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六月，或许还有期待吧，
在这间大空屋子里，我就像灰尘一样，
当灰尘环绕着我的时候，我感觉非常不错，
当悲伤围绕着我的时候，我就能象抹去灰尘一样抹走它们......
可，真的都能么？

一个巴掌？自己拍醒自己。一朵花？自己凋零自己。
一面墙？自己堵死自己。一些文字？自己祭奠自己，以及那些从我生命中离去的人......

一首歌？...你们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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