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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嫁歌,民谣》
锯木锯竹
傍晚回来喝米粥
锯到那里
锯到鲤鱼坪
鲤鱼女儿做媳妇
黄甲女儿做煤人
虾吹萧
蟹打鼓
田鸡抬轿眼睛突
蚱蜢举旗向天舞
蝴蝶拿扇慢慢舞
每每用带乡音的方言朗朗唱起这曲民谣,心就会不由自主地被民谣中描叙的所感染和牵引。虽然,我不知道这曲民谣的出处,名字和作者,暂且把它定为“出嫁歌”吧。一顶大红大红的轿子,一班吹,拉,弹的高手和摇着扇的蝴蝶姑娘沿着弯了又弯的山路,正神彩飞扬向我们走来。看不见轿子里出嫁少女害羞的脸,却可以从迎嫁队伍热热闹闹的气象中感觉到出嫁时的喜悦和对美好未来的向往。我的惊讶和感叹不仅于此,而是这首民谣的描叙手法惊人近似于诗经和传唱人留给我一段象民谣或诗经般朴无华,纯洁的爱情故事。
刘坪,是福建宁德东部的一个小乡村,便是这首民谣的传唱地。去刘坪的路上是必须经过一座廊桥和去时上,回时下的两道山岭。廊桥是一种纯粹用木为原材料建造的木拱桥。没有居住用老木屋那般温暖和繁华,却比避风雨的凉亭多了结实和雄壮。穿过两道山岭后来到古枫树下的岭头,便可小憩一下。几张或红或黄的树叶摆设般零落在岭阶上。岭根处象没收拾起的玩具般的老屋随意散落在四面环围的山脚底。抬眼望去,郁郁葱葱的山林,一条山溪水汇集而成的小溪蜿蜒穿过山村。偶尔听到鸡鸣声,狗叫声,倘或夹杂一,两声牛不知是饱时还是饿时鼻音极重的牛鸣声,有雾的天气,一层轻雾笼罩着山村停在半山腰,已不异于世外桃源了。村不远处有一小潭,是夏天孩儿们光腚游泳的好去处,叫龙潭。往回走不远,离小学的小商店附近一处三开的老木屋显得神秘而沉寂。那民谣和传唱人遥远的爱情故事就从那里走出。
一个是童养媳,自她懂事后,便对自己的命运充满憎恨和反抗。她多想上天给她一双翅膀,飞出这山村,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美好世界。
一个是孤儿,过着放牛郎,佃工,四处流浪,三餐不定的生活。他坚强地生存着,一个站着的男人多么渴望拥有一片自己的天空。
终于盼来了春天。童养媳自由了,而孤儿也光荣地参军,转业 。命运之神开始垂青他们。这对历经苦难的男女结成夫妻。结婚后的第一个冬天,也就是春节,有些木呐的他告诉她:他实际年龄比她知道的要大十五岁。她有些不明白,但随即就深情对他笑了笑。是啊,爱加上情,有时候爱情就是理解和宽容。
一切并未一帆风顺,一场风暴,生活无情地再一次把他们推到残酷的现实面前。少得可怜的生活费,三个成长中的孩子。然而,他们没有怨恨,没有放弃,他全身心投入自己热爱的公路事业中去,她义无返顾承担起生活的重担。爱情的力量使他们紧紧站在一起,冲破了艰辛和困难。爱情的光芒再一次在他们身上耀放。
终于风暴过去了,这一对苦难中的恋人又回到了平常的生活中。那个年代,这是一段平凡的爱情故事。多年以后,男主人翁长眠与山的怀抱,而女主人翁面对青灯和木鱼平静地生活。
“锯木锯竹。。。虾吹萧,蟹打鼓。。。。。。”当我再次用带乡音的方言朗朗唱起这曲民谣时,民谣所描叙和传唱人那遥远的爱情故事;又带着我回到那个现代人看来有些古老甚至于原始的小山村里。在廊桥上,山岭上,龙潭边久久萦绕。这是最平凡的爱情,却是人间最美丽,最纯洁,最神圣的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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