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阴的故事里穿行

刘岩生

                                     □  刘岩生<p></p>　　<p></p>结缘摄影以来，我对那些乡野村落和古拙民居一直是心怀痴迷的。每次从镜头这端透视那些风雨沧桑之后依然故我的乡居景致，我就深觉自己的心性与它们是多么融洽宁贴。涉足寻访的滋味在于既直面万千造物岁月留痕的慷慨，又领悟斗转星移物种消蚀的缺憾。没有发现就体会不到拥有，感觉不到失去。而浙南永嘉的楠溪江中游古村落之旅，便给了我这样一次让心灵与田园自然、与远逝光阴的别样互动。<p></p>　　骤雨初歇的午后，我们已从闽东抵达温州安澜亭渡口。在一片人语嘈杂声中上了渡轮，眺望眼前浊流滔滔的瓯江水和远方流光溢彩的温州市区，我决然不曾想到由此溯流而上，便是静如处女、洁如璞玉的楠溪江；也难臆想在商潮滚滚的浙南，竟会深藏一方只有在山水田园诗中才有的古老村落。后来我们转乘中巴，车入永嘉境内不久，窗外的山水开始清幽灵动起来，溪流、滩林、麦田和沿途村落靠近又远离，心头的振作顿时把倦意一扫而光，我开始信服此次寻访将不会是一场平淡。<p></p>　　位于楠溪中游古村落中心点的岩头镇是我们的落脚地，投宿的酒店很仿古地座落在镇郊一坂接一坂绵延的黄熟麦田中央。由于离旅游黄金周尚有时日，我们这拨外乡客也就以稀为贵受到了相当的礼遇。以至次日从酣梦中醒来，前夜送我们进酒店的人力三轮车师傅们已很忠实地在大堂外静候了将近一个小时。特邀加盟采风团的秋是位刚出校门不久的清纯女子。出酒店前她神情怡然地描述昨夜的鸡鸣声和不远处的楠溪潺潺水流声如何相谐成趣，悠悠入梦。并说自己很有山庄主人的尊贵感觉。<p></p>　　人力车穿过岩头中心街区的水泥路面，便来到了古老的丽水街。丽水街其实是丽水湖边上覆着木制长廊，路面由鹅卵石铺就的一条狭长过道。过道边上是长长一溜供人歇息的美人靠，在其间凭栏临风小歇一会儿，看廊檐下一排灯笼的倒影映入湖中，听姑娘们的高跟鞋踩在过道上回荡开很有韵味的哐当脆响，心也随着湖水的涟漪一漾一漾地惬意开来。长廊这头，有老者兴趣盎然地下棋，那头则是一些村民对着廊柱指指划划猜灯谜。待我们凑上前去，居然有上了年纪的大娘手揣谜条津津乐道让我们给佐证她的谜底。穿过长廊，一株苍劲繁茂的樟树掩映着拱形石桥，桥下有村姑提着原木鹅兜在啪啪地捣洗衣被，桥那头的古戏台则在排演着地方戏，依稀传来铿锵器乐和悠扬唱腔。所有这些，让我疑惑自己又回到那如远逝光阴一般渺远的淳朴年代中。离开前想起徐志摩的那首诗：“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莫非在这样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里，我们从一开始便是一个匆匆过客？<p></p>　　似乎是迷恋上人力三轮车一路绿野仙踪般的恬适，后来的游程中，三轮车夫便成了我们一路的旅伴兼导游。岩头镇南出数里，我们被引领到芙蓉古村。进了村子正门，眼前好一幅清水出芙蓉的境界！且不问村名缘何而来，光想到一个人能够降生在这样灵气和名气集结一身的一方水土中，便是与生俱来的福祉。穿行在曲折的村巷中，耳闻目睹树影掩映下的垂檐翘瓦、矮篱石墙边的鸡鸣桑颠、深巷人家中的羊咩犬吠，这样的生活图景不是世外桃源又当作何解释？与游历过的别处名胜景点不同，芙蓉村里没有商业推销摊贩吆喝讨价还价，这里的村民们全在平心静气中和过往游客保持着知情达理的客气。芙蓉亭的廊靠上，休耕的老翁吸着旱烟，闲谈笑语之余抬头也和我们友善的憨笑；如意街的小茶楼里，热情的女店主落落大方地给我们沏茶让座，每品咂一口都会让心跟着杯中清茶氤氲起来；而步入每一座大院古宅，你都能感觉自己正步入一个温馨驿站中。在一户偌大的民宅庭院中，一家子正在檐下手工制作精致的小发夹。好奇的秋也探过头去，自己动手，1元5个，买下。听说初来乍到，那主妇已催着小孩放下手中活计为我们带路。于是在两姐弟的指引下很顺当便来到了村子中央的芙蓉书院前。<p></p>　　芙蓉书院，这当年的学堂圣殿已然显露出学子散尽的落寞。门窗梁檐透出黯淡的原色，院前的露天园子里树影扶疏，苍苔兀自攀爬上墙角，天光幽幽地从院墙外投射下来。我径自想象在那读以荣身、诗礼传家的典雅年月里，满腹经纶的文弱书生栖身书院，白天教化心灵，夜里难免寂寥无眠，月圆之时该有花下仙子为之动心摇身化成款款丽人前来相伴吧！这样的暇想很快被正堂里一阵爽朗的笑声打断。原来是影友阿龙和小缪一男一女在陈设的旧书桌前划“三八线”扮“同桌的你”，并用讲台上的戒尺轻拍她的手掌，宛然一对跨越时空的顽童淑女，让人忍俊不禁。于是横生揣度，芙蓉书院的存在一定是寄托着浮尘俗世寻常人心永远做不完的青春之梦吧。<p></p>　　最后一处选点自然是近临宿地的宋代古村苍坡村。按“文房四宝”布局构建于千年之远古的苍坡村，同样地能激发你所有的敏锐感觉去领受它的每一条深巷、每个角落乃至每一块蛮石原木。以至在村子中央的一条深巷里，看秋在前方撑着好看的阳伞碎步穿越青石锃亮的巷道和苔藓遍布的矮墙时，我怀疑眼前是戴望舒《雨巷》里的意境再现。寻思着，千年的光阴等来一串轻轻叩醒它的跫音，这亦或是古今的轮回中一次冥冥的契缘？<p></p>　　但行云流水的踏访对于行色匆匆的我们毕竟是一种奢望。田原牧歌般的古村落之游终归不允许我们沉醉不知归路。于是去完成此行的最后一项计划——楠溪江漂流。在无惊无险却空灵绝尘的楠溪江面上乘筏而下，当低呤浅笑声被一串串融入下游的清江碧水中时，沿岸的村子里已袅袅飘起了炊烟。上了岸来，性情影友们居然一致同意徒步回到下塌的山庄。这样的暮归甭提有多写意。彼时蜂蝶归巢，江风送爽，知交调侃互述心得。一路窃想，身为凡夫的我们，有缘结一两知己，漫步楠溪山水乡居，到光阴的故事里去涤荡一次躁动的心魂，去还原一个真实的自己，夫复何求？<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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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爱那片海

围观 围观 沙发在哪里！！！

不帅

:l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