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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情感需要的真实(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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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18 09:57: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福建龙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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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决定去压压大街,我在房间里足足呆了三个钟头,什么事情也没做,只是想把自己的情感需要想个清楚,但是,无论我怎么样翻来覆去,从雨想到云、从青想到红、从我老娘想到我的画我的工作,我最终还是感觉像一团迷雾,理不出一点头绪,所有的感觉所有的想法都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重复一遍而已,提炼不出一点精华,感受不到一点创新。
  所以一想好,我就披了件外套,关上门,走过楼梯,看到大街上的人流反反复复,重重叠叠。
  我走向大街,深深的深呼吸,不知是想吸点新鲜的空气,还是想吸点美丽女人的香气。我把自己站在对着大街的方向,感觉自己似乎有点旁观者的味道,车流、人流以及他们的喧哗都在我身边擦身而过,所有的麻木的重复的仪式都不停的在我身边举行,我有点感觉这群人的可悲,却不知道他们是否过得津津有味。
  一个漂亮的女人摇着她的化妆从我的右边走来,走向左边,她的眼清很大,脸有点红,身材真是棒极,丰胰却不显肉多,两道眉毛遮遮掩掩着韵味四溢的眼睛,从额头上垂下的一缕发丝更加增添了她的神秘的艳丽。
  那个女人的眼睛是否有所翻动,我恍然惊起,原来看这个女人的时候,我的眼睛都没眨过呢,女人翻动的眼睛是表示娇羞还是表现清高者的厌恶呢?我宁愿自己再做进一步的研究,是娇羞那么值得我的再看,一个漂亮女人在你面前表现娇羞总是一个男人值得庆贺的事,是厌恶也值得我再看,让一个对你不屑一顾的女人发生厌恶的情绪足可影响她的心情,那可也是男人的一种报复。
  只是女人很快就从自己的眼前走过了,对于我的持续注视,她也没有足可让我欣喜的发现,没有娇羞也没有厌恶,竟是那种平淡如水、视若无睹的平静,也许这就是漂亮女人给自己找到的最好的形态,我没理由再盯着她的腰肢和摆动起来活血的肉体了。
  当然,并非只是这女人让人失去了继续注意的兴趣,而实在是,当我从右边跟随女人看向左边的时候,我惊吓了一跳,一张脸蛋,也许还可称为漂亮的脸蛋印入我的眼帘,其实这没什么,事后我也是这么认为,而实际上也确实没有什么,只不过是平常的一个人的脸蛋而已。只是当时,我还真的吓了一跳,为什么?因为她让我看走了眼,当第一眼印入眼帘的时候我直觉的以为是青,所以,难免有些真实的尴尬。不过,事实上则只是有点像而已。不过这足可让我失去继续注视的美好感觉。我宁愿自己在完全放松的情绪下去欣赏和肆意自己感兴趣的目标,而这样背着包袱的感受只会让我更难受。
  所以,我抬头望望天,天空有点阴凉,也许只是因为我处在阴凉的地方,周围的建筑都很高,所以天空也就那么规则的一块图形而已。建筑物上的光泛着一点冷气,想来这些建筑物都是在比较热的天气里建成的,不过,在这个城市冷天也确实比热天少得多,只是现在正处于冷天就是了。
  我在把目光收回的时候,脚步已经不知觉中加入了麻木重复的人流,我用双手望望四周发现自己已经淹没在人流中,很多人在我身边走,有超过我的也有被我超过的,还有反向从我面前经过的,只是我和他们都有最重要的共同点:我们都在走,都在随波逐流,都没有意识却不由自主的往前行,没有时间想像这样的目的、这样的动力和是谁归定了这样的航向。我就是真的成为当局者了,我不再能看到别人在我面前可笑的来往可笑的匆忙,我只是想着:是把脚步放慢点还是加快点。我只是还把目光定在了那脸蛋有点像青的女孩的背影,好像执意要追寻点什么。
  当然,我还是没有引起那女孩的留意的,像我这样平凡到点再加点矮小难看的人而言,想从现实中引起女人的注意的最大可能只会是厌恶,虽然我也还认为自己是有内才的,大学时期的书画协会会长也许还算填充了点内心的空白的,但那能从我难看的脸上表现出来吗?假如可以,想来也只会使我脸越发难看。
  所以,那女孩还是完全没有感应的走了,至少她是这样表现的,因为我看不出一点她的分神或是反常,当然我也还不至于为这个悲哀,只是这样的追寻也许该算是心内一点情绪的驱使吧。她终究让我记起了原来思想中还有个青。
  本来我是很想认为与青的认识该是生命中的一份浪漫的,因为这确实有些偶然,偶然得让人很容易想起缘份,想起缘份引起的东西。
  应该说和她真正相识是在网上,毕业后到异乡工作的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用上网来消遣也许算得上正常至极。
  记得那个时段,对,就在那个时段里,我正网恋着远在湖北的女孩云,那次云没来上网,我闲着无聊在看关于张宇的消息(我是个张宇的歌迷,认为他是最能表现我漆黑心境的歌手)。有个冰花把我加为好友,她送过来个信息:想像画中的落叶,要飘舞时惊起一汪沉醉。我有点哑然,谁能谁能如此入木三分的表达我网名的意境呢?我这落叶惊醉怎么让她知道是在我的画中呢?我想我没有理由不与她交谈。
  于是我告诉了她我的名字,告诉她我的电话,她也告诉我她叫青,还有她家的电话,只是我还是没有想到原来她就是那个大学里我认定优秀又美丽的外语系女生。不过,不知可说是失败还是成功她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是个协会的会长。
  在这样偶然的认识中,在这样和她比较深入的认识后,她告诉了我关于她的一些情况。我当时的惊喜成份是深刻而持久的,我甚至在那个时刻认定我到这个城市就是为邂逅这段缘份,认定这就是我今生不该错过的美丽与希望。
  我们于是见面了,在打了几通电话之后,我终于真实的看到在大学期间就会时常怀念的那张脸庞,她依然那么淡雅那么安宁那么显示她平静里包含的种种美丽。
  但是我还是有点退缩,当从幕后走到幕前,我终于又看到自己的丑陋与矮小,看到自己的平庸与贫穷,她是依然那么饱含深度,而且她也已经不再那么遥远,只是我鼓足自己的信心还是时常在自卑中占了下风。
  她说她喜欢蓝和白,喜欢蓝天和白云那种看似无物实际上包含了所有的沉着,喜欢蓝色的大海轻轻荡漾时柔软如人心房的震撼,喜欢在大海的包容里所有的情绪都可证明一种美丽。
  只是我们还很遥远,我知道自己成就不了蓝天与白云,也成不了大海,我平凡得直想表达自己的情绪,平庸得只想找个情感的寄托、填充一份苍白。
  也就因为成就不了她想要的模样吧,我于是陷入一种挣扎与纠缠,在自卑与追求的边缘我拼命想找出个主流,只是可能两者都太强或是太弱了,我成为了它们争战的牺牲品,在时光的流逝中,加强自己情感的份量,加强自己挣扎的无力感,却减弱在别人思维中的印象。
  我不得不收回追寻的目光了,那个女孩终于在一个拐角后在我的眼帘里完全蒸发,我不能否认我的怅然若失,茫然四顾,才发现原来情感寄托没了地方,我急忙的四处寻找,终于又把目光放在别的漂亮女人身上。
  我的目光再注意另一个女人的脸上,这张脸的一半都被头发遮掩,剩下的一半里皮肤白皙得反光,眼神因而显得黯然无光,有一片嘴唇略显执意的翘起,似乎在表达一种热情,她朝我越走越近,让我以为越来越能靠近她的真实。
  我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了云,也许是那女人的脸让我想起了她,也许只是当遮掩与热情被想到时想起了她。
  到现在还没见过她,包括她的相片,只知道她比十八岁,是个护士,叫汪云,甚至这些是真是假我也没办法肯定,不过想来这些对我并不是很重要,我需要的只是她的热情、她的被电脑遮掩后白得反光的脸庞,还有她越来越会说想我爱我之类的话。
  我们的网恋显得有点不是那么热切,至少在于我而言是如此的,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网上相聚,我和她都没有自己的电脑,我在大学时需要学习,工作后有工作,我们最多两三天碰一次头,说些安慰的话,或者吵上一架,为她没有到我身边这件事,有时我们又会定下一个约定:什么时候她过来,或者什么时候我过去接她,或者干脆我过去之类的。但其实这样的约定一次又一次产生也一次又一次自形消失,我们还在说些爱恋之类的话,我也会真的在与她上网聊罢或是电话通完感受到一些爱意、一些暖意,找到一点情感寄托与获得,弥补一点心内感情的缺乏,用以使自己获得一点快乐、一点自尊的需要,用以使自己能有一定的好心情或是生活的点缀来渡过苍白重复的工作时光。
  不过,都有点远了,我和她那样因为幻想、因为不用掩饰、不用展现全面而日益显得单纯、显得有些瑰丽的情感想来也可算是昨日黄花了。有段日子没跟她聊了,因为忙,因为青,因为红。不知她是否已经把我忘记,不知她是否还在寻找来自网上不真实的精神寄托,也许也正在如我般偶尔时想起我们的约定,美丽的玫瑰。
  不过,这些都是一些点缀吧,一种需要,在现实中缺乏情感的人,除了想方设法从虚无、从精神上获取点温暖外,还能怎么样呢?
  是啊,还能怎么样呢?那个让我想起云的女人已经走过了,我还有什么必要在这里发呆呢?难道云不就像这个女人一般从我身旁走过的吗?只是给我留下一串美丽的感觉与记忆罢了,就当作是在这种时刻的一种情感(眼神)的需要不是很好吗?温暖的方式是互相取暖,就已经非常足够了。
  我摇摇头,发现有人在奇怪的盯着我看,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傻了有一会儿了,怪不得同事们说我老是会犯傻,原来只是自己没有感觉到而已。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有点像嘲笑,对象也不是很清楚,举步往回走,想回房间,因为突然有点灵感,想把那种感觉描绘,想换另一个角度感受我在人潮里的无能为力与孤单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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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8 09:59:2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龙岩


  我把手中的纸一张一张的撕掉,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感觉在纸上表现得如此苍白,难道这样的勾勒不是自己想要的吗?
  那样的人流,那样的我是太大还是太小了呢,是该把自己放在纸上还是放在纸外呢?我找不出一点合适自己的位置,难道这样的世界就没有自己的位置吗?
  我有点累,拿出一张宣纸醮了点墨水,想让自己平静点。于是在一点强迫下我放弃自己的位置去想该写什么字,许多念头在闪过,位置暂时被搁放在一边。
  只是有点奇怪,我最后决定写的是四个字:酒神精神。尼采的两大精神之一,想来我是该从生活中提炼一些意义而来赋于这本没有意义的生命了。
  我有点安静的从下来,打开抽屉,翻开一些陈旧的纸,这纸上记忆的就是我生命的风景,一幅画着无数山头,一个渺小的人类的画就是我对自己生命的一种宣誓,我想成就为这么一个渺小而坚定的人类,我想翻越这一座又一座的山头,认定自己的方向。
  对看这么一幅画,想着这么些当时的想法,我得承认自己的感觉有些变化,如果说艺术是人生命中最伟大的事物,那么我已经往相反的方向迈出了步子,我在往后退,或者我已经离开了这条走道。
  我有点分不清是幸福还是伤悲的放下手中的画,这画毕竟只是过去的画,它纵然代表着一些过去我的成就我的思绪,但它也能足够勾起我的感伤,走在这样通往庸俗的道路上与艺术的距离会越来越近吗?
  得承认,烦恼又回到我身上了,它又把平静取代了。难道说是我愿意放弃原来道路的前行吗?难道说我就愿意让那么多美丽都从身边掠过吗?
  这样的询问,其实我是感觉很惭愧的,因为无论如何都得承认这只是一种藉口而已,一种对待生命不负责任的藉口,一种可以打动别人的心、获得别人的同情与谅解的藉口罢了,而从实质上而言还是藉口。如果说工作忙,那是把工作放在了艺术的前面,如果说现实需要,那是把现实的需要扩大化了而欺骗自己。
  也许这样的认识比没这样的认识更令人感觉可悲,有时人宁愿酒醉后去犯点事情,也不能接受自己是清醒可还是犯下了事情。也许这样的感觉只是在于你是否感受到了而已,能感受到的觉得可悲,觉得感受不到的人更可悲,可感受不到的人却并不觉得可悲。
  我泡了杯浓茶,趁热喝了一口,涩涩的苦味一直沉到心田,把所有其它的感觉都同化了,我于是终于感觉到一种沉淀,感觉完全被这样的苦涩控制了,在这么纯粹的苦涩中我总算拥有了逐渐平和的可能。
  当一口一口的热茶从我口里消失的时候,我又奇怪的想今天怎么想了这些,怎么看到了这些,是什么让我这样的思绪、这样的感受呢?
  渐渐的反而觉得自己有点可笑,是不是自己的一部份又脱离自己了呢?
  我有些急忙的站起,在原画的基础上又勾勒了一次,这一次我自己的眼睛画错了,把眼睛画到了头顶的上空,在人流中的我没有眼睛,大家都相同,而停留在上空的我的眼睛显得朦胧,像被遮上了布般在朦胧的扫射。
  不知道是否算是满意,却肯定放下了一桩心事,我把这幅画加到了那叠画中,这想来也是生命的一次闪炼,至少在刚完成了它的我而言是这么认为的。
  我觉得有点兴奋,似乎应该找点事情来表达这样的感觉,找个形态庆祝,找个人表达,我想还是去上上网,自从那次与云的谈话后,我好久没有去上网了。
 
 三
  在去上网前我接了个电话,是哥打来的,说家里问到我的工资。这让我记起了明天发工资。
  当我从网上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我走出网吧,简直有点陌生的感觉,仿佛从一个世界回到了另一个世界。
  街上的灯很多很亮,闪炼的霓虹发着多情的暗示,摇曳的女人在冬日里散发着热气,有一点自卑的压抑又在心头偷偷泛起。
  我把目光扫向街道旁的公交车站点,发现等车的乘客与等客的乞丐一样多,而穿着西装携着家眷的绅士也不停的在各大商店门口进出,那个已经跪了三个月的小男孩还跪在那张已经黑得有些发臭的破布前,低下的脑袋足可让你看清他脑后的一片乌黑,一个女人,两个女人,一堆女人从不同的方向慢慢的出现与消失展现她们生存的意义。
  我得去吃饭,这些街上美丽与丑陋混杂的景色并不能填充我的肚皮,我晚上还要家教呢,这样寒冷的天,如果没有一点能量,时间可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过度。
  不过,得先打个电话,这是在网上说好的,今天上网让我有些意外的又碰到了云。她说她很想我,是真的爱我,请我相信她。我说我当然相信,只是既然爱我为何不过来培养我们的感情呢?她说,她要给我个惊喜,她会证明她真实的爱意的。于是我也就只好等了,当作一份希望,当作一种可能的美丽,而不必去在意她是否真的就能实现。因为这样至少可以满足一点我的虚荣与情感的需要。
  我打过去,是她接的,可能她已经等了有会了吧。我说,还好吗?她说,好,你呢?我说,不好,因为我想你。她说,你骗人,想我为什么不给我电话,难道不想听我的声音吗?我说,是真的,我想你,可是我怕你已经把我忘记,那样会引起你的不快也引起我的伤心。她说,是真的吗?我说,当然,不骗你,你会想我吗?她说,会,当然会。我说,不会吧,要不,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电话呢?她说,我在等你电话。我说,哦。她说,最近好吗?我说,还可以,只是感觉很空虚,心里面有些东西被你拿走已经没有多大感觉了。她说,你尽会哄人。我说,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难道你还要我怎么样证明呢?她说,我相信,可你这么久以来就没有对别的女孩子动过心吗?我说,没有,我已经动不了心了,都已经在你那了,还能怎么动呢?她说,你就是会哄人,不过,我还是相信你的,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我说,那就对了,你说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是不是,我是真的爱你你该知道的。她说,哦,我知道。我说,那么你爱不爱我呢?她说,哦,这,我也爱你,是真的。我说,我相信,只是你能证明一下吗?比如,你什么时候过来一下啊,什么的,好不好啊?她说,哪,叫你别说这个了,好吗?到时,我会过来的,我不会骗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吗?我说,我相信,可到时是什么时候呢?她说,等我工作辞了,好吗?我说,你已经辞了三四个月了,还没辞掉吗?她说,我已经做出努力了,我最近都连着几天没去上班了,可我爸又到领导那帮我请假了。我说,哦,那真难为你了,我会慢慢等的,你快点给我个惊喜,好吗?能在春节前过来,跟我一同回我老家吗?她说,可以,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说,那是,我那云儿当然是不会让我失望的了,不是吗?她说,是啊,是啊,你真会好好爱我吗?永远的?我说,哪,你怎么可以又不相信我了呢?她说,哦,对不起,我忘了,你别生气,好吗?我说,要我不生气也行,你得补偿。她说,怎么补偿啊?我说,有三个选择:一、这个周末就过来看我,二、大声的连说三声我爱你,三、对着话筒亲我一下。她说,啊,不行,不行,以后吧,好吗?以后我们相聚再补偿,好吗?现在多没意思啊,好不好?我说,那倒也是,不过,你得记着哦,不要忘了,不然,看我到时怎么收拾你。她说,哦,知道了,看到时是谁收拾谁,哼。我说,对啊,是谁收拾谁啊?她说,你说呢?我说,这,当然还是由你做主了,这个女人嘛,往往都是……。她说,都是什么?快说,你给我快说。我说,都是,都是,都是很可爱又伟大的了,不是吗?她说,算你说得对,哦,你好像感冒了,是吗?我说,对啊,你看现在我多可怜啊,就是没人照顾我才感冒的,你也不过来照顾我。她说,我以后照顾你嘛,现在人家也想,可是没办法啊,是吗?要乖点,听话嘛,是不是,Baby?我说,什么,你怎么叫我的?她说,没有啊,哪有啊,嘻嘻。我说,还没有,跟你说,以后有你受的。她说,哦,我以后小心点受不就得了吗?我说,这还可以,这才有点乖,小Baby,你吃过了吗?她说,还没呢?我说,是吗?那太好了,过来我请你一起去吃,好不好啊?她说,好啊,好啊,你等我哦。我说,好的,你马上坐车过来,我就在这里等你两天两夜,你可要快点哦,不然我会饿死的。她说,是吗?那好的,我马上来,你做好迎接我的准备哦。我说,当然,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快来。她说,是吗?那没问题,你可要好好的等哦。我说,好的,我一定慢慢等,你现在就来,不要再多说了,我亲你,快点来。她说,好的,等到我来才能走啊。我说,好的,你相信我好了,快点,ByeBye。她说,就来,就来,ByeBye,别忘了等我哦。我说,知道了,BabyByeBye
  我把电话挂上,赶紧叫了一碗面条,三下五去二完成任务,坐上公交车,向目的的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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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8 10:01:5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龙岩
 四
  当我从学生家里走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回去的公交车了,我看看四周,这一带属于城市较偏僻的地方,街上没什么人,道路两旁稀疏的几家小商店透出一点亮光,里面成堆的人正围着玩牌或是麻将。
  今天的月儿特别圆,这是我到这个城市以来第一发现有明亮的月亮,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月亮的光芒给土地铺上了一层银白,有点辉煌的建筑物还在银白中闪光,风挺大的,我裹裹衣服还是觉得有点凉,我想,怪不得街上连狗也懒得逛了。
  还是走路吧,当作是一次踏月寻梦,这月光好难得,就让它重温重温我的童年吧。
  我的童年当然是少不了这月光的,在农村,夜里最迷人的风光莫过于这样的月色了,四周宁静得似乎都在倾听月光的倾述,就连偶尔经过的风也像是月光的伴唱,让人沉淀一种神话,沉迷一种情绪。
  当然,我并不能说自己的童年是幸福的。农村就注定农村的落后,我想,假如我真的有些艺术的天份,那么在后天的培养里我肯定缺乏了些营养,才会让自己的天份这么居无定所,这么不成体系。而且,我家是贫穷的,就我和我哥的学习就足够造成父母肩头的重担,所以,当我毕业出来的时候,家里已经负了债。
  于是,这夜色也就不那么美好了,浪漫是经不住现实的考验的。我记得了上网前,哥哥打给我的电话,还是打个电话回家吧,也许还能收获点温暖。刚从学生转成教师,我还是认为父母会给点关爱的,即使这样的关爱可能会是由于现在与以前角色的不同造成的,但也总能弥补点情感世界里收获的苍白。
  电话是爸接的,爸爸的声音透出了点苍老,这能让我想像他憨厚的脸上常常表现没有主见的笑容。
  爸,是您叫我打电话回来吗?我问。
  哦,不,你妈呢,她想跟你说说。爸说,想来他又不知要说些什么了。
  哦,您还好吧,爸。我想要点爸的温暖。
  还行,你妈来了。爸却显得匆忙,不等妈到来,就把话筒拿开了。
  哦,……”我觉得这样的空白代表的不一定是温暖。
  你什么时候发工资啊?这是一点空白的时间过后我听到的第一句话,这让我有点意外的失望。
  哦,明天,妈,您们还好吧?我还有点试图。
  好的,你明天能寄多少回来啊?妈似乎不太喜欢我的打岔。
  四百吧,我说过的。我让自己平静点回答。
  就不能多寄点,凑个五百吗?妈妈让我想起了买菜的阿姨们。
  妈,我说过的,您要知道……”究竟我是担心自己的钱被家人抢走吗?
       “
你现在工资有多少啊?妈有点不舍的想追问。
  近千吧,不到一点。我不想表现自己的不快。
  听说,另外你还兼了份……妈的语气透出点狡黠的得意。
  是的,每个月两三百块钱。我有点哑然的苍白,美丽的月光已经在我眼前完全消失。
  你一个月要用七八百吗?妈似乎又表现她的不快,仿佛我终于又让她捉到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的把柄了。
  妈,这个月换季,买衣服什么的,妈,我跟你说,你想的我知道,我有分寸的。我终于发现原来天气真的很冷,风吹得我的脸庞和手都冰凉冰凉的。
  哦,我说,你自己要节约点,我们家现在……”我真想看看路边有没有乞讨的老妇女,在妈的眼里,我是个怎样的旋舍者呢?
  知道了,没有别的事了吧?应该说,云带给我的一点欢乐还是没有完全消除的,我想还是保留点吧,不要让自己的时光太难度过。
  没了。自己小心点!这算是最后一点情感的施舍吧,我想从中读到父母内心里的关爱。
  那就这样吧,我还在街上呢!我看一下街,真的很萧条,想来我该就是这街萧条的一个代表吧。
  好的。嘟~~原来一挂上电话,电波的声音就只有这种无情的重复。
  我终于把手缩进口袋了,天气冷得让我感觉好像真的得感冒了,有点鼻水就要自由的流淌了,原来寒冷的力量是强大的,在弱小的我的面前。
  

  我回到房间的时候,时候已经不早了。
  我决定再试着画点东西,萧条的街萧条的景色萧条的人,还有两个电话另一边的不同与相同,还有我不太愿意去追逐的不同与相同里包含的可能。
  我的手停在纸上,不知是怎样的想像总让我觉得什么样形象的我在那个图案里都显得不合适,会不知道欢乐里包含的谎言吗?会不知道要求里可能的关爱吗?得承认自己是很累,可能因为疲惫就只需要表面的热忱吗?在情感的空缺里能狂热的把可能的欺骗都拿来满足自己的需要吗?
  我不知该如何表现这个主题,就当作是欺骗也罢,她送过来的欢乐毕竟是真实的,她的热忱毕竟能填充心中的一份空缺,毕竟能让我感受到欢乐,有了欢乐的感觉还要过多的在意别的只是可能的事情吗?人有时甚至需要构造梦来满足自己,这并非是梦的真实难道反而不值得感谢吗?
  这该是个怎样的定位呢?墙壁上刚贴上去不久的酒神精神在焕发一种奇异的光芒,想要它给我点灵感,可它毕竟只是庞大的一个方向,不能指点我要行走的每个步伐。
  还是吹吹风吧,纠缠的思绪在头脑里搅拌形成的热流并不理会我感官上感觉到的寒冷。
  我打开的窗户面对的是一堵墙,墙上贴的土砖在月光的照射下形成一层柔和的白芒,风还是很大,虽然正对着的是墙,可墙与墙的缝隙间还是顽强的冲进来一些风。
  我的头脑慢慢变得清静的时候,感官里的感受就冷得有点不那么正常了,我赶紧披了件衣服,桌子上的画让我觉得有点无能为力。
  怕是感冒了吧?我对自己说,一串冰凉的鼻水冲过鼻孔到达我的手背,我关上窗,抬起头看看白芒芒的灯无情的把天花板照得泛白,扫视一眼整个我的空间,没有一点能动的生气,时钟在无声无息、固执已见的跳跃,没有一点风的窗帘都透着一股子的冷意。
  我有点不能适应的抚摸墙壁,抚摸我的被褥,墙壁的冰冷与被褥里缺少的温热同样袭击着我的脆弱。
  我突然觉得很可悲,云毕竟只是镜花水月,父母即使还有关爱也被冷漠与金钱包裹,青仍然好像很远,红并不在身边,雨也只是代表远去的浪漫,工作还有填充不了的空白,艺术只是看不到前景的自我娱乐,加深我的感触。
  很是没有,这才突然觉得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没有归宿、没有温暖、没有美丽,所有用来欺骗的行为和语言在这样的夜里终于都隐去了身姿,让我回眸一下都能把世界看得清清楚楚,没有遮掩的凄凉可以说是生命的底色吗?
  还是没有,除了墙上的酒神精神还在空洞的表现它的生命力,拼命的塞给我一个存在的动力和麻醉需要的真实外,我还是找不到可以面对自己东西。
  原来很是需要,需要感觉、需要安慰、需要温暖,这些被自己以为已经看淡看轻可以剔除的东西的生命力原来就顽强有如今天夜晚的风。
  电话响了,是谁呢?我感谢这样的变化,终于有一点响声驱逐走清冷的宁静。

[ 本帖最后由 落叶5415 于 2008-7-18 10:0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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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8 10:03:4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龙岩
 六
  电话是雨打的,我现在没有办法感谢这样的变化了。原来在清冷的世界里还有隐藏的温暖的希望,阳光还会照射希望的种子让希望成长,这希望的种子里浪漫的情绪还能弥补一下心田的渴望,寻找一些欢乐的源泉。
  现在浪漫是不在的了,只是依稀还有的哭声还在给自己怎样一种怀念呢?
  电话是几天前我让她打的,是驱于怎样的需要我给了她两个选择:证明我们的爱情,也证明我的爱的坚贞,她过几天就从远方回到我的身边,不要去想爱情外的东西,只要我和她在一起;斩断我们爱的痛楚与无奈,当作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成为她过去的一种记忆,也让她成就我心田永不褪色的美丽,成全我在自己爱情的世界里伟大的牺牲者的一面。
  她现在已经有个新的男朋友了,她说她不爱他,但他很爱她。她说她不能让他受这样的伤害,而我的爱也让她终究有点迟疑,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我还能怎样保证我的爱情呢?
  她说这样选择等于面临痛苦,她现在已经基本安定的工作,和她现在所拥有的温暖的感觉让她留恋,而我呢?我能怎样给她保证更美好的感觉呢?
  她说她知道我的等待,知道我的等待证明的事实,可她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还会爱我,假如我曾经真有给过她美丽的曾经的话,那么这种美丽的曾经也一定比我曾给她的伤害和失望少,要不然,她就不会有现在的这种现实。面对这样的恋人,她能对我寄托怎样的期盼呢?
  当然,她还说现在她的感觉也很不好,原来好好的宿舍被别人调了,连电话都没有,洗澡也很麻烦,男朋友和自己也很少相聚,工作也很累,很希望能有一个更好的归宿。
  我能怎样的表达呢?到底是出于爱情的感觉还是出于自己爱的包容与伟大,我保证我一定会给她我所能给的,包括一份爱情的永恒。
  她说她真的很害怕选择,对于失去一位我这样的朋友会让她一生都觉得难过,但是拥有又不等于美好,她在各种各样的天平上都衡量不出两者之间的轻重。
  该说说,这样的语言我从她的口中已经听了不止一次,只是这样的语言确实带着些伤感,可伤感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不想让事情还以这样的结局收场,我又提出了我的两个选择。这是证明事实的最有力工具。
  她终于说了,她说我和他都是她生命到现在为止最珍贵的两个人,她需要的不只是男朋友那样的爱,她不想失去其中的任何一个。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这样子好好的过下去呢?
  这样的日子我过得太久了吗?拿一点浪漫的想像来证明爱的确实存在过,拿一种奇特的等待来证明自己爱的伟大,拿一点偶尔的回味来蒙骗感情的空缺。
  我还是决定不需要这样的纠缠,往往当美丽的表面被揭开之后的空洞让人有种目不容睹的心酸,我并不是一个愿意停留在表面的浪漫上的人,长期停留的期待与期待总成空的反差并不是一种很宝贵的体验,当别人揭示那种真实时,我的伤害那才叫可怕,我不想还停留在自己浪漫的世界里。
  当然,我察觉到一点失落,可能当我需要情感的真实时,情感的虚幻都会破灭,但是,人能阻止这样的破灭?该阻止吗?
  她最后的语调有点凄凉,跟我眼前的世界很接近,这让我害怕,让我无法忍受。我再次送出我温柔的请求、我残忍的请求、我宣告一种形式到场的请求。
  她终于哭了,她的哭声里饱含着一种失去一个朋友的痛楚,她说她不知道为什么我要给她这样的选择,为什么我要这么残忍的要求她失去一块温暖的地方,难道她的要求有过份的地方吗?一个女人情感的需要就这么苍白无力吗?
  是啊,这只是她情感的一种需要,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的坚持终究是种赋予,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认为那是个好的证明,只是被爱的需要与爱的需要又怎么能好好的统一呢?爱情的需要里,我是她被爱的需要,仅仅是被爱的需要,而爱的需要在哪里呢?这还始终是一个谜,想来她还在寻找。她现在的男朋友也只是被爱的需要,这样的两者之间,其实选择并不是很重要的,也显得很是重要。
  想来,只是当这两份被爱的需要有一份就要失去的时候,她才会觉得为难,这样想来,她的哭泣却也证明了她的真心。
  我已经大概知道事情的结果了。我说,不用担心我受的伤害,这样的为难不是我想要的,但是这样的选择是必要的,在你还能选择时就作出选择吧。
  隔着千里万里我还是听到了她的哭声,她的哭声一如她刚出去时般还带着一股韧性,表明她决定里占据主流的那个思绪。她问我是不是准备好了,就告诉她是不是准备好了。
  她的哭泣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敲击着我的心房,可能这最后的回答才是她最后的选择吧,想来至少可以作为个借口,推托伤害、推托爱情责任的借口。
  准备好了吗?这代表怎样的盘问呢?我的思绪在各种状况间飞舞,她的哭泣和她的询问一样坚定,直接敲击人的心房。
  是的,我想我准备好了。做这样的回答,其实我对准备什么还不是很清楚,那到底是什么驱使我回答这样的一句话呢?
  是啊,就回答一句话吧,她要我作的准备到底是哪个准备就由上天来决定吧。是迎接她的准备,就用以证明爱情的伟大,用以填充心田里的苍白,想来也足可弥补一些爱的需要、感觉的需要、温暖的需要;是迎接伤害的准备吧,也可以让心斩断一份虚幻,让现实满足一点自我怜惜的需要,让失恋的说法又可填充一点未来对现在的记忆。
  她是停止了哭吗?我很佩服她当时的坚强与坚定。
  你放心,我不会再找你的了。这是最后她留给我的语言,之后就让我今晚第二次领略电话断了电波里无情重复的响声。
  我现在很宁静,雨的旧相片就在桌子上放着。她真是个美丽的女孩,如果打工的日子没有装饰多少她内心的苍白,那她的外表则可以充分排斥这种可能。穿上高跟鞋使她显得婷婷玉立,黑色的上衣黑色的牛仔裤表现她的孤傲又表现她的性感,白色的皮肤在阳光里像被漂上了一层白,而眼神里闪现的风情则可使整个画面生辉的活了起来。
  这是一种失去,我清楚的感受这些,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弥补证明自己爱情伟大的需要,没有东西填充自己浪漫想像感受虚空温暖的需要。我将不能还说在等待、在希望。
  时钟突然没有节制的想起来,告诉我时间已经很晚,破坏这种好不容易沉淀的宁静,想像与思想又被推回了暗处,痛楚与寒冷才真正爆发出来。
  我告诉自己冷静,按掉闹钟的我看自己的房间没有一处顺眼,摆在桌子上的画像是一种嘲笑,嘲笑我获取不了爱情后的麻醉,堆在床上的被子在冷笑,冷笑我怎么也没有办法满足情感的需要,头顶上罩下的白色的光在哀悼,哀悼可能的需要在我的世界里越来越多成为弥补不了的需要。
  茶是冷的,杯子也一样;开水壶空着,希望也一样。我掩饰不住慌乱的决定这个周末剩下的明天要到哪里弥补一些填充空白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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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8 10:08:3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龙岩
 七
  躺在床上的我并没办法睡着,个人世界里凄凉的安静让人很有奇怪的灵感,今天一天接受的感觉也没办法完全消化。也许该描绘一幅图画,把这所有都包含进去,包括这样的凄凉这样的伤悲,这样持续的为难,怎么样设计这伟大的前景呢?
  我戴上耳罩听音乐,这是我每天晚上的必修课。
  沙哑沉重悲痛的呐然突然入侵我的耳膜,抵达脑内形成一股不可抗拒的悲哀,我简直就要把眼泪流淌了。这是一首我非常熟悉的张宇的老情歌《一个人的天荒地老》,只是今晚张宇的力量更显得绝对的霸道,完全左右我的哀怨。
  这该是个怎样的天荒地老,我在进行怎样的天荒地老呢?
  我拿什么和你计较,我想留的你想忘掉,曾经幸福的痛苦的该你的该我的,到此一笔勾消。原来爱情还能如此勾消,我的付出也有这歌中的沉痛吗?这是对我爱情的美化还是感伤呢?爱情真的就是这么凄凉与悲痛吗?为什么要让我陷入这样的情感世界呢?
  我竞有这样的思索,是痛定思痛后的感悟吗?是在悲伤的尽头就能超越悲伤吗?我竟然怀疑起情感的值得。
  爱情带来的都是伤害吗?爱情的美丽都是过眼云烟。
  把爱情驱逐出境吗?除去爱情生活真是平静。
  平静代表什么呢?麻木的重复里无奈的苍白。
  还去追逐爱情吗?谁说过伤害总强过没有伤害。
  当爱情是什么呢?爱情是弥补人类情感的需要。
  爱情会有什么需要呢?
  原来想像是种需要、伤害是种需要、沉醉是种需要、温暖是种需要、希望是种需要、寄托是种需要、欺骗是种需要、逃避是种需要、麻弊是种需要、……

  八
  就像是刚从恶梦中苏醒,所有强烈的可怕的哀伤的感觉还在包围着我、挤压着我、威胁着我。虽然没有确定的目标与感觉,可就像时间一样隐而不现又无所不在、毫无情面的悲伤却冲刺着整个人的感觉,好像是要在我的生活中增加这么一种生活的底韵。
  这是我醒来时的感受,种种失去的不快和不能满足的需要都不再那么强烈的表明它所处的位置,却变得像大海一样广袤,像天空一样不着边际,让你的目光根本透不出它的包围。
  我不想悲伤,假如悲哀是种需要,那么我还有更多悲伤以外的需要,我不能让自己只在这样的氛围中存活,我还需要温暖、需要阳光、需要弥补更多的空白。
  所以我有点像逃命似的起床、刷牙、洗脸,尔后就决定打个电话。我还是有地方索取温暖的,我还是有地方表现我的感伤的,我还是能用悲哀换来点同情的,也许我的悲哀正是我获取另一个女孩子的心的有力工具。
  我决定打个电话,这是最直接也是对我而言最自在的一种表达方式,避免面对面时不得不感受到的自卑和压迫,在一个自己的地方尽情发挥自己的悲伤和来自悲伤的灵感的创作与加工。
  电话很快就通了,另一边传来的声音该说还带着些温暖,我的声音是真的就变得带了点低沉了吗?为什么我只是一开口,她就觉得我是不是又怎么了?
  我说我心情有点不好,我很容易就让自己沉淀入自己想方设法设计的情境中,我渐渐由于她的温暖的关怀而更加深自己的不幸的感觉,我甚至在原有的想法外又添了我其余的悲哀,来自我的生活、我的情感、我的绘画,总之好像,真的,就在这一刻我的所有都对我进行了背叛,我甚至于有点让自己也真的相信自己是一无所有的,是整个世界乃至整个人类历史上最值得让人同情的人了。
  到底是我的艺术天份又在发挥作用了吗?我越说越感伤,她的每一句陈述、每一个表态都能勾起我一份感伤的心怀,她的观点是一段一段有些阻隔又相当连续的进行,我的感伤则是一个跳跃一个跳跃的进行。
  我请她确认我的要求并没有多少苛刻的地方,这该是个结局的时候了,我请她感觉我的情感世界里的荒凉,我请她相信我的追逐只是一项基本的权利。
  她还是那么包容,她的言语里告诉我世界本身就是这么广袤,我的伤悲也不过是悲伤海洋里的一滴水,情感的世界里各种各样的需要总会有些空白,想要把握点真实是人之常情,可真实其实又怎么样证明真实呢?精神是伟大而虚无的东西,感觉是心灵的产物,不要让过多的悲伤迷朦了清亮的眼睛。
  我觉得有点难以抑制自己的悲伤,可觉得我的陈述有些荒凉,我把自己心田的苦闷一股脑子腾出,却没听清楚多少她话语里的含义和劝慰,她的每一份开脱每一种安慰的说法都引发我另一番感伤,我渐渐觉得只是在拼命证明自己的确实悲哀,而她则只是想把我从悲伤中解脱,给我个别悲伤的理由,而其实我真的有那么悲伤吗?
  我觉得自己的感觉有点怪异,我的哀伤的陈述仿佛只是在做一个证明,而她的努力则是推翻这样的证明,我觉得自己仿佛是在搏击,搏击思想里抵触我念头的东西,又觉得自己是在辩论,始终朝着自己努力的方向靠近,也觉得只是在乞讨,用悲伤做筹码而努力加大这筹码的重量。
  我和她突然间就沉默了,那是我和她都用了最后一次激动证明自己的感觉之后,我觉得有些累,也有点淋漓尽致,我觉得没有多少哀怨还积在心头了,却为自己终究不能说服对手而感到些心酸。
  她突然说,如果那样,似乎你的状况确实有点凄凉。
  其实何止是凄凉呢?想想我敏锐的感觉,想想我情感的缺憾和需要,想想……
  我其实又越说越激动了,我的巨大的悲哀仿佛又再一次占据了我主宰了我、推动了我,我有点不由自主的充分表达着我的哀伤、我的哀怨,甚至当一些勉强的说法都已经被证明了几次,我还是想证明。
  你只是想找个倾述或是证明自己哀伤的需要吧,我的观点你并不是很在意吧。
  这是怎样的一个惊诧,我突然间像被电击的木偶,表现一种夸张的姿态,却没能表达出一点生命力。我握住电话,突然感觉自己的所有诉说都很苍白、很无聊,又都透着一股自私。
  你有听我说的吗?你还会记得我说吗?你只是想让我站在你的世界里为你做个证明,好让你自己可以找个自我安慰的借口罢了。
  她到底对我说了些什么呢?她到底表示着哪种我情感的需要呢?
  想想我们这么长时间以来的交往,其实都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我们很多时候都没有办法想到一块,你只是一直想证明你情感世界里的苍白与荒芜,一直都证明你确实需要能有个人填充一下你的心田,给你送进点温暖和关爱,而我依然是我,我没有办法把你的感觉占为已有,没有办法与你达到共同的见识。
  我到底是忽略了什么呢?是我还一贯把自己当作情感的主体吗?是我的不幸就决定别人有赋予的义务吗?是一个人寒冷别人就一定得把温暖送给他吗?我有点哑然于自己的无知,惭愧于自己的自私。
  我知道你今天想要找的是什么,可能一直这样子寻找吗?我不想还让你一直生活在这样的角色里,温暖有吗?我觉得我们就像不能相交的两条线,就像我们的谈话,我们都各有主流,都会朝着自己的主题进发,可我们的主题却是不相同的。
  我觉得有些悲哀,原来以为我的思想深刻,可我却看不到最本质的东西,是情感的需要迷糊了我的要求,是情感的苍白让我只想拼命攫取吗?我惊讶于自己的贪婪,也惊讶于自己的可笑。我竟然丧失了所有的判断,丧失了所有的思考,只会一个劲儿叫嚷着自己的需要。
  在人的世界里,两个思想的主体是不能融会的,同样都操纵着前行方向的人想来需要的只是一路的伴随者,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温暖的港湾,我们则可以拥有不用掩饰的精神住所,你说呢?
  我能怎么说呢?这场辩论也罢搏斗也罢,我已经是以彻底的输为代价了,我想要的温暖在我的努力后却往相反的方向驶去了,不是说爱的力量是伟大的吗?谁能牺牲自己本性里指定的方向呢?谁会这样的牺牲呢?
  我不想哭泣,理论也罢事实也罢,就是我闭着眼睛拼命想争取的温暖将要照射到别人身上了,也许会变质成另外的辐射吧,也会是种需要吗?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勇气做出肯定的回答。
  我们也该好好的想想了,我相信你的天空里会有阳光为你驱逐寒冷的。
  我也相信吗?我谢谢这样的安慰,我的盲目的需要里的这些因素有没有在作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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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8 10:10:1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龙岩

  这么安静、这么空洞的墙壁在给我怎样的提示呢?是不是这个房间太安静了,怎么也该找到点笑声来填充一下吗?
  我还在悲痛吗?不,已经不了,说来这已经没有一点必要了,想来,我也还会进行哀悼吧,有些朦胧散发着点温暖的光源已经被揭开面纱也透不出温暖来了,是为这样的失去温暖悲哀吗?也许是为避免这些肯定失去的温暖造成的更大悲哀而庆幸吧?
  只是,还有些什么呢?这么安静、这么空洞,欺骗和假想的借口都变得没有一点力度,需要的感觉就更加强烈,抓不到一点实在的温暖真让人寒冷,把假设的温暖都剔除干净呢?也许本来就没有,但在寒冷的冬日怎么就可以没有一点阳光呢?
  谁会规定我就该得到怎样的施舍与阳光呢?谁会规定我的需要别人就有义务来满足呢?我觉得自己有些沧凉的感慨,读不到希望的房间每个角落都透出一股冷意。
  我的需要!!我铺开大大的宣纸,在上面在表天赋,无论是歪斜的、扭曲的、倒挂的还是跛脚的字眼都在发呆的嘲笑。
  谁能陪我呢?谁能给我点温暖呢?昨天夜里画不了的凄凉今天看得特别令人心伤,昨天定不了位置的我的形象今天无论在什么位置都显得凄凉。

只有自己找点吧,温暖还是从自己的天赋里创造些吧,看这些闪光的心血、看这些带血的鸣叫、看这些孤独的跟随者,我的温暖能让你们创造吗?
  我该好好把握我的画的,我该好好珍惜这里面的心血的,我又何必太去在意那些空虚的温暖呢?那些只是感觉,只是精神的感觉罢了,我的生命里最值得永远拥抱的还在我的面前安详的躺着呢,这才是伟大的需要,这才是强大的需要,这才是我怎么也不能不该舍弃的需要。
  我能怎样表达我的突然汹涌的情感呢?我像终于挖掘到生命的金子般想始终拥抱亲吻这些所在。
  但是我很快就安静了,我终究还是不能在昨夜的画上给自己定个位置,我终究不能改变我的面前这些已经被打上了退稿字样的画的命运,它们只是我的自我麻弊而已,它们代表的都是失败,代表的都是我艺术的苍白,都是苍白啊,温暖的阳光从哪里照射呢?
  我像泻了气的气球般在我的艺术生命面前无力的枯萎了下来,萎缩得就像是血液也不再流淌。
  我能只是这样的悲伤吗?我能不找点温暖的阳光吗?我终究不能让心就这样无力的枯萎下去啊,没有人在意,那只能让自己去在意。
  是这样的经历给了我这样的习惯,这样的习惯给了我这样的能力吗?我挥挥衣袖,从我的桌子旁站起身来,就都如众多过去的悲伤一般让它停驻在我的作品里吧,假如它要沉浸入骨髓入侵我生命的底色那也就让它发挥它的悲伤吧,不是说沧桑、悲凉也就代表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吗?
  我是站起了身,而且也做出了另外一个决定,酒神精神还在我的墙上闪光,要失去的都失去了,也许能把握的还能不试图去把握吗?
  十
  我把一盒磁带反复聆听,再把自己的画反复挑选。我把悲伤统统都抗拒在意识外,如果它们要悲伤就悲伤,我还必须做些我必须做、想做的事情来弥补我总是强烈表现不满的需要。
  这样一盒磁带的声音听来是让人有些不舒服的,但对于我却有绝对不同的感觉,这是我自己的声音,这是我自己花了心血的一段生命记忆,它纵然怎么样都透着难听也都映衬着我怎么也不能割舍的部份。这有些相同于我的画,无论怎么说,它们都是一份记忆,真诚的。
  磁带是在一个朋友的帮助下录制的,我把自己能归纳的二十年都变成文字,然后变成声音就都保存到这张磁带里面了,这样的磁带保证真实,也许还会因为太过真实有时会让人在感觉上受不了,但对于真实,这却保证了它该有的美德。
  我已经听不了不止十遍了,我在寻找这盒磁带对我的决定里可能会造成负面影响的地方,我现在要用这样一盒磁带去对一个女孩子完全坦白自己了,这样的磁带对我的温暖和需要会起怎样的促进、帮助或是破坏呢?
  她会不会哭呢?有男孩用这样的坦诚来坦白他的爱,有男孩愿意完全为她敞开心扉了,就等着她去靠近、去感受了。她会不会笑呢?还有男孩做这样的举动来证明爱情的存在,还有男孩追求着爱的真诚,还有男孩这么拿过去追逐他爱的需要。她会不会在笑后又哭呢?这样的男孩的笨拙里包容的真诚到底会带来生命怎样的感动呢?这样的男孩这么一无反顾的坦诚的可笑是这个社会的可笑还只是他的可笑呢?
  我觉得心有点难捺的沸腾,激动的情绪仿佛想把所有思绪搅乱了,我是必须走出这一步的,我是必须为我的需要着想的,我是必须在冬日里找到温暖的阳光的。就当作是勇士的挑战,就当作是点缀生命美化生命的一朵火花,管它获取的会是什么,管它造就的会是什么,这是我的付出,这是我的勇气,这是我对自己生命的负责,对情感需要的负责,这终归会成为我生命的记忆的,终归会给我的记忆增添一点色彩的。
  我觉得有些感动,为自己这样的真诚、这样的坚定,墙上贴的酒神精神开始对我露出一点笑意;这该会是温暖的,把自己投入于一种付出会是一种温暖的,生命最美丽的记忆都是在付出中塑造的。
  我终于舍得把磁带从小宝贝里取出来了,我把它放在手上掂它的重量,把它放在由我心里和手上支撑起来的天平两端,它们的重量会是怎样的倾斜呢?我觉得这样的想像有点玷污我这磁带的份量。
  我的声音是已经不在自己的耳朵里翻腾了,我面前的画也渐渐在我面前飞舞起原来它们的姿态了。
  我这样做证明的是什么呢?
  这是个怎样的问题呢?
  我的理智肯定告诉我我只是证明我的爱情,我的爱情有吗?这样的哑然让我心伤却有点无力面对。
  证明我的需要,证明我的情感的需要,证明我想把自己坦诚的面对。坦诚有吗?敢回答绝对的真实吗?
  证明我的决定,证明我对温暖付出行动的决定。这样的形式纵然都是我表达的最强项,这样的形式纵然都试图把我其余的丑陋遮掩。这也算过份吗?为我的情感的需要,给点方向的指引又怎么样呢?
  我是怎么样把自己说服的呢?哦,该说我是怎样用心理来证明自己的纯粹的真实的伟大和我这样的行动的合理的,就像罗贯中在刘备赖荆州时总算把刘备的耍赖仁义化又充分表现诸葛亮的谋略一般。我有点为这样的感觉汗颜,又很快让自己释怀,谁要求过追求纯粹呢?
  我已经站起身来了,我已经把磁带和画都放在一个塑料袋里了,我感觉自己有点像是去应战的勇士,心田一种莫名的激动和担扰。是啊,谁能保证我的对于自己的隐私的奉献会引起别人的兴趣,会得到别人的心疼,会让别人没有条件的施舍阳光呢?也许她还会给我寒冷吧,也许她把这当做一个笑话,一个让人觉得无聊至极的笑话。那又怎么样呢?那就让她在笑后得到一点感触吧,我的付出、我的迈出毕竟代表的是我的无怨无悔。
  我真的有些想大声的笑笑,我把门都锁好了,准备去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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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8 10:11:5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龙岩
十一
  我开始说服自己别再想这些,在我把这些交到她手里之前。
  路上行走的人显得跟我一样匆忙,他们都要去做怎样的事情呢?他们这样的忙碌会有什么样的意义呢?我觉得自己比他们伟大,真的比他们伟大,他们现在一定只记得匆忙吧,他们只记得匆忙又是为了他们的生活吧,他们一定是没有一点情调没有一点价值的为他们的生活匆忙了吧,他们,看他们吧,他们又怎么知道该去追寻些什么样的需要呢?他们又怎么知道该去找些伟大来填充他们的需要呢?
  站在公交站上,我开始觉得自己确实有些与众不同,公交站上高出来点的站台抚平我与路上个头很高的人的距离,我因此有点感觉得到我目光所见到的人都显得平庸:男人、女人、穷人、富人,看上去他们都没有一点精神寄托,看上去他们都真实得像相同的一堆肉,只是构造上有点差别而已。
  他们肯定都是庸俗的,这在我看来简直有点无庸置疑,只是看上去他们也不对自己庸俗反感,这在我看来有点反感和奇怪,不过也还是表现得很是真实。让他们去追逐他们的平庸吧,这句谁说过的话我已经记不得了,只觉得他倒是真的说出了我的心声,如果没有他们来表现庸俗,那又能怎样证明我的不庸于俗呢?
  我有点释然,生命总是赋予不同的人不同的意义的,那些平庸的人自然也就只能体验平庸的感觉了,他们是体验不了崇高的,崇高根本没有在他们骨子里埋下种子,自然也就无能为力发芽成长了,因为艺术是与他们有距离的,没有细胞能感受到艺术,那么艺术当然是他们肉体和思想外的东西了。
  我的不同与众的感觉又显得强烈了些,想想如果不是我的艺术细胞的指引我有可能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会想到这些思想吗?
  有个女人从身边走过,她只瞄了我一眼,就把眼睛抬到比较高的位置了,我有些气愤的气馁,仿佛自己矮下了几分。
  为什么这个女人要这样看我,我好像找到了失散多时的朋友般又拥抱住了自卑,我这会用眼睛认真去看,发现其实街上的很多人都是用这种眼神看我的,我募然的只觉得委屈,都只是一堆肉,只不过他们的肉长得比我要顺眼些,只不过他们与我对视时常常人把眼睛带点俯视罢了。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肉堆出来的模样就要受这样的看待,我更加觉得这群人的庸俗与浅薄了,其实在我想来我的思想与我的艺术又岂是他们能领略能感受的?
  他们终究是庸俗的嘛,这是我为他们找的一个借口。只是不庸俗的我为什么反而如此惹人嫌呢?原因是我的丑陋与矮小,这是我为他们找到的一个理由。
  可能我是想庸俗也不成吧,这是我突募的想法,这想法让我害怕,难不成是因为我庸俗不了才去表现艺术表现思想的吗?这个想法我承认是第一次想到。
  那么拿我去跟庸俗的人比较,他们能胜过我什么呢?这是证明与反驳原来理论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我找了找,发现其实他们比我快乐,我在到处寻找一点情感需要的真实,我在拼命追逐点温暖的阳光,可到现在我还依然觉得寒冷。他们倒好,他们或成双成对、或已经知道该朝哪个方向前行,他们的情感已经有付出也有收获了。
  这个发现让我有点退缩的难看,也让我体验到现在手里的画与磁带的沉重,这可是负载着温暖与阳光、负载着情感需要的真实。
  为什么他们的获得就会比我容易呢?其实最后的总结我还是得承认只是因为他们长得比我顺眼,比我舒服,我有些想去埋怨那些女人的眼光为什么就这么差、这么肤浅,可想想其实又有谁能归定她们挑选的标准呢?在看不见的地方是没办法比较的,那么在看得见的地方进行比较,这又会有什么错呢?何况,她们毕竟只是庸俗的。
  我于是又捕捉到一个自卑的理由,我于是又在现实的世界里发现不起眼的更加真实。
  不过,我还来不及伤感,公交车就又把我带到激动兴奋与不安的身边:在站点停靠的公交车让我想到了我要去的地方和我要做的事情,这个地方和这件事情可能产生的反应,可能引起的我生活中的一些变化,还有……

  十二
  今天的公交车似乎比往日的快了很多,在我印象中的公交车都是很慢,可今天却在我还没给自己理清个思绪,想像清楚到时的各种可能性后,售票员的语言就告诉我我的目的地已经到了。我抬头看看天空还是一如既往的清爽,有点风吹拂人的脸颊,不过也并不显得惹人讨厌。
  我下了车后跑了趟银行就往红的宿舍方向走去,我掂掂自己反复纠缠的心理,告诉自己勇士要踏出的关键一步就要来了。
  道路在一步一步的缩减,我发现其实我的步伐有点纷乱,我两旁的人和建筑物好像都有点退避,我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再后退,电话打了,她有在,说在里面等。
  我有些奇怪的觉得今天的道路比以往都短,在我几乎没有什么感觉的情况下,我发觉已经到她的宿舍楼下了。
  我站到楼梯口的时候,铁门开了,她穿着托鞋站在门口。
  挺快的嘛。她好像想表示一点惊讶。
  可能吧。我不知该怎么说好,我觉得这样的开头挺吉利的,我刚到她就开门,是心有灵犀吗?
  这几天忙吧?她把我让进了房间。
  还行,你呢?她在我身后把门关了起来。
  我啊,就那样子了,每天上班下班吃饭睡觉,不过,这几天挺累的,有加班。她好像有拿眼睛看我。
  哦,那自己要照顾自己点了,累倒了可不好啊。我想装出点关心的样子。
  是啊,也没关系了,都出来这么久了,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她笑笑,甩甩手,走到卧室。
  对啊,你以前这方面表现就是很优秀的。我记起她工作已经有一年了,在校时也是活跃份子。
  是吗?不会啦,你自己也要照顾自己才是。我看见她好像在收拾东西。
  我想我也还行吧,而且,工作也不会很累。我有点奇怪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
  对,你们工作挺清闲的,过得还习惯吧。我觉得她还是挺关心我的。
  慢慢就习惯了,人都是这样子的。哦,你要到哪吗?我见她把衣服往密码箱里放。
  哦,对,要到广州出差一个月。她一边整理一边说。
  是吗?东西都准备好了吧。我手里还拿着东西不知该怎么放怎么说。
  差不多了。她双手叉腰,环顾自己的房间。
  什么时候?我心里有点打鼓,是在出差前还是出差后呢?
  明天,你午饭没吃吧?她好像收拾清楚了。
  是啊,你也没有吧?我还是有点想不清楚。
  那走吧。她准备走出房间。
  哦。我想还是等会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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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8 10:13:4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龙岩
十三
  吃完饭,她要去租VCD说是准备下午看,叫我在路边等。
  我看见路边有家超市,想起明天她要出差,就进去买了些零食和一盒感冒药(看起来她好像有点感冒了),把画和磁带一起放了进去。
  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路边等了,手里拿着些水果和VCD。
  走吧。她在前面走得有点急。
  好的。从背后我再次打量起她来,怎么看她好像都挺不错,跟我差不多高,皮肤白里透红,身材不胖不瘦,走起路来平稳中有些摇曳。
  想来该是下班的时间吧,路上的行人好多,也有好多跟她都会熟,她跟她们打招呼,偶尔也说笑几句,然后回过头来对我稍做介绍,大部份都是她部门里的下属或是同事,看起来他们和她相处得挺融洽的。
  我突然间觉得自己在这个方面是个缺憾,不知是由于自卑还是由于自尊,我跟同事的关系让人有些不满意。想来如果在这方面,以后她能给我补充的话,那也该是种很不错的形式。如果我们有在一起的话,那么想由我来,做由她来,想来这样的配合也该是相当完美的。
  我这样想着,就想到不知道她有没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我的决定看来执行是很应该的。
  她的宿舍很快就到了,她把我让进房间后,就拿VCD去播放了,租的是港片,郭富城主演的《浪漫樱花》,这片子以前我没看过,在我印象中港片没有几片是值得看的。
  她等VCD开始播放后拿了几个橙洗了,然后切开放在一个盘子里,尔后才坐下来观看。
  不管是看电视、录像还是看书,我都比较喜欢安静,我不太喜欢有人在我注意力集中的时候打扰我,只是今天我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办法集中,我把眼光盯着画面,其实只是看到画面在一闪一闪,到底演了什么,到底表达了什么,我一点也没印象,只是模糊感觉有几个画面看上去很温馨。
  我觉得心里挺不安静的,我那个袋子已经放在她的卧室里了,我不太确定自己的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只是很紧张,无论想到的是什么,都让我觉得激动和不安。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心头好像沉甸甸的,非常多的东西在里头翻滚,在里面呐喊和叫骂。
  她用手碰了我一下,叫我吃水果,我随口了一句,拿起一片芦柑,咬掉里面的肉放在嘴里咀嚼,她对我笑笑。
  我其实有点食不知味,假装认真的在看VCD,等自己慢慢平静。
  她有在认真看吗?这样的念头对我而言很诱惑力,很快我就决定观察观察她。
  从侧脸看上去,她的脸型挺好看的,只是好像嘴唇的搭配好像不是那么和谐,假如她的其它部份是安宁的,那她的嘴唇则显些不安份,想来这也正是她交际能力的一个标志吧。
  看上去她好像很入迷,好像看得很认真,眼皮眨的频率不高,嘴唇微张,好像表现一种激动。
  她好像感应到我在看她了,转过脸来看了我一眼,好像是一种扫描,又把脸转了回去,过了几秒,又再次把脸转过来,用眼睛认真看了我一会,对我笑了笑。
  我有点像是募然惊醒,在她看我和对我笑的那一刻想起了雨,想起了过去。
  我突然间觉得有些凄凉的平静,心田滚动的情绪慢慢化为带点悲伤的详和。她的眼神其实跟雨的很像,这个念头像一股大浪的力量,叫我沉浸入回忆的悲伤。
  有五六年了,五六年前,在房东家里看电视的我们的眼光就是这样子经常碰到一块,粘到一块的,那时候还小吧,那时候是刚对感情一知半解的时代,我沉醉于她的目光中,我觉得自己的目光和她的目光里包含的这种情感应该就是爱情。
  她比我小届,也比我小一岁,想来那个时候的我是优秀的,在全校里优异的成绩为我镀上了一层金,虽然当时的我就是丑陋而矮小的,但在那层金的光环下,这些都显得有些苍白,有同学告诉我,有挺多女生都很喜欢我或是崇拜我,也包括红。对,红也是其中一个,听同学说在我的冷漠下她为我哭过,我不知道这件事的真实性,却也知道在当时的人群中我是优秀的,没有一点可自卑的地方。
  我只喜欢雨,喜欢雨的眼神里那些总让我沉醉、总让我猜测的东西,也喜欢看电视,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电视里到底演了什么。
  是红也罢,是其他的女生也罢,我统统都放弃了,我认定我最爱的就是雨,虽然雨在那个时节是不优秀的,除了比较漂亮外,她没有别的什么优势。
  很快我就毕业了,我还来不及对爱情进行认真的巩固和研究,我就毕业了,我上了高中,在毕业前我给雨写了封信,坦白我的爱意。
  很多人都说,高中是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斩折点,对我而言,尤是如此。高中的三年,我放松了许多,一方面是新环境不适应,一方面则是对雨的牵挂。她还在念初三,跟我不在同一个地方。
  一年后,她也到县城了,她在念职高。我于是处在两个重要的成份间,我的成绩在那些时日里下降了,我的爱情又还在那里等待我去培育。
  其实,后来我是两样都失去了,我徘徊在学业与爱情之间,使学业与爱情都不能得以满意的发展,我和雨之间开始矛盾重重,开始淡漠和冷却。我的高考却在这个时候来临,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只考取了师专,开始了我无梦而悲伤的师专生涯。
  我和她却始终藕断丝连,直到昨天。想起昨天的电话,昨天她的哭声,也想起些在师专里接到的她的电话,她那时承认还依然想我。我有些不知道自己的那两个选择是否正确。
  红又敲了我一下,好像是想让我记起她,对,我在念高中后的第二年,她上了重点中专,去年毕业,参加工作,如今就在我身边。
  我对她笑笑,又拿起片芦柑,我不知道她是否是这个意思。
  她也笑笑,又转过脸去看VCD。
  也许当时的红真的是喜欢我的吧,当时的我是优秀的,我的成绩让她惊讶,而我的对待学习的态度则更让她惊讶,我始终没有认真的念过书,去始终在当时保持领头的位置。
  只是现在的我还优秀吗?这就让我感觉有些无力,没有成绩的遮掩,我身上的缺点都表现得比较真切实在了,我由此觉得有些悲哀,曾经被自己拒绝过的人,现在却要去乞求她的情感施舍。
  她突然间跟我提起了些旧日的同学,他们现在都还没毕业,这是些在当时的我的眼里都不算优秀的人,现在却真实的告诉我,他们都比我优秀,虽然这只是从世俗的角度、从上的大学的不同的角度出发看到的情况,但这终也让我无法否认。
  我发觉自己有些迟疑了,如果在这之前我还对自己有些信心的话,那么在这样的回忆下,这些信心都难以避免的消失了。
  我发觉她又在看我,我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样的记忆,也许曾经留下的印象在她的脑海里并未完全消失,也许我还是个优秀的人。
  她站起了身,原来VCD已经播放完了。
  没了眼神寄放的所在,我发觉我又不得不回到现实当中来了,我不知道是该感谢还是该厌恶刚才的思绪,想来这也可算是我的一种习惯,习惯在激动时把思绪转移。
  不过,现在又得回到真实了,我看看时间已经将近四点了,想到晚上的家教,想到还要到银行一趟,我想我是该走了,只是那个袋子呢?
  我起身跟她告别,她提醒我那个袋子,我抑制自己思绪的翻腾,在一点迟疑后还是说:那是给你的。
  她把我送到了门口,我的心有点像放下块大石,也显得有些茫然的空虚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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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8 10:20:2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龙岩
十四
  希望是播种下了,只是收获的会是怎样的结果就不是我所能肯定的了,而我则像放开了自己的情绪,把爱恋和希望放在那个袋子里了。那我身上还剩下什么呢?
  我走在从她宿舍走出的那条路上,心情奇特的轻松,奇特的平静,仿佛刚完成的事情并不是我完成的,好像该完成的我都完成了,没有了激动兴奋与不安,也不再那么强烈的需求阳光与温暖。
  我只是觉得我完成了壮举,我做出了为自己情感需要该做的事情,而我的情感则飘到了何方呢?我有点不能回答。
  难道我只是在离开那之前爱着她吗?我离开后就不爱她了吗?也许换一种角度则可说我其实并不那么强烈的爱她,只是激动的情绪使我对自己的情感做出错误的判断,只是情感需要的真实模糊了我眼睛的清亮。
  做这样的想法让我有些害怕,我的热切我的激动岂是虚假的?
  街上传来王中平的歌声,清幽的自怨自艾在我的心田引起一种奇特的共鸣,我有点怀疑的想起在张宇与王中平这两者之间到底是什么促使我对他们同样的喜爱。张宇的炽热的悲痛与王中平的清淡而坚定的哀怨显得那么不同而又同样轻易敲击我的心房,我想如果从他们的歌中找答案的话,那么只能说是悲伤,我是陶醉于他们的悲伤中或者说陶醉在由他们引起的我的悲伤当中。

那么,对待我的爱情,我也只是陶醉于我的需要中吗?只是陶醉于需要的行动和这些行动引起的悲伤中吗?
  那么我是喜欢悲伤吗?还是我把世界都放进一个悲伤的视角里观察呢?可能我是认为真挚的爱都注定悲伤吧。
  我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多少的爱,我好像只是在从不同的地方寻找不同的情感需要,而总是把悲伤浸入这种需要,让它们最终真的成就为悲伤,我不知道假如真的温暖的阳光射进来我又会有怎样的决定?这就是我艺术的细胞的与众不同吗?
  我只是在寻找情感的需要吗?我只是想从情感需要的真实里提炼一点悲伤吗?我觉得自己所走出的每一步都是仓促的,好像都在逃避一种苦难而迫使自己进入另一种幻想,最后在各种情感的需要里不停晃荡,拼命的想抓住一点情感的真实,又次次都从情感的真实旁边惊讶的擦身而过,然后再拼命证实自己的悲伤。
  我不知道是否自己只是陶醉于纯粹的无力找寻,也许我只是在不停寻找而又不停失望,始终在这样的循环里找不到走出悲伤的道路吧。
  想来,我其实并不是很清楚情感需要的真实是怎样的,我只是在不断的寻找,在不断盲目的寻找就是了。

  十五
  坐上车,我告诉自己别想太多了,静静的等待将要发生的事情吧。车带着我在路上不停奔跑,我和车两旁的人流则在前进的后退,我不知道这是个怎样的意识。
  下了车,我跑了趟银行,把钱存进家里能取出的账户上。
  我回宿舍的路上碰到同校的一个女教师,她对我笑笑,让我想起我和她的几面之缘,她好像老是喜欢对我笑对我看。
  我跟她笑笑后到网上去找点资料,晚上学生可能会用到。在网上我又看到了云,这让我觉得我们真的有点缘份,我们又在网上彼此说爱恋。
  我吃完饭,家教回来,回到宿舍时,青给我打了个电话,声音里还透出一点温暖和关切。
  我戴上耳罩准备睡觉的时候,有种奇怪的感觉:我觉得很多事情其实一直在重复,我的情感需要的真实可能还会无休止的继续下去。我有些想做一幅画,表现重复,表现在情感需要的真实里不停寻找、不断追逐的画。
  太累的感觉,我还没构思清楚就合上眼了。
  明天,管他去吧……(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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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18 16:11:5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福建宁德
文章很长,写得很用心,其中也有不少话带有哲理,不错!希望看到更多的寿宁人拿起手中的笔,多写多发!
人生路杳,难免仰羡;半生苦乐历程,如鱼饮水自知。时自勉:天道酬勤,宁静致远!http://blog.sina.com.cn/mcj6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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