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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我回到曾经执教过整十年的学校走了一下,校园经修缮和加层美观了很多,学生童真的笑容也如往常一样灿烂。但学校却比从前更加静寂了,整个乡仅存两所小学,一所是中心校,13位专职教师、200多名学生;一所是完小校,8位教师、40名学生。在这里教书的多半是有十几年以上工龄的老教师,过去那一批外乡镇来的年轻教师基本都调走或进城了。随着乡镇人口的不断外流,市场供应短缺和物资的贫乏和以及一些正常娱乐生活的缺失,教师的生活比前些年还要清苦,有时候想吃点新鲜的东西都不容易。但这些长期扎根于乡村一线教学的老师们依然坚守在工作岗位上,任劳任怨,热情不减,绝大部分村民和孩子们都很尊重和爱戴他们。值得深思的问题是:生源还会继续流失,农村教育的未来究竟怎样走下去?老师们又该何去何从?
发一篇旧“作”,与山村老师共勉。
山野的风
夕阳下,路边苦楝树的影子被渐渐拉长,树下纳凉的老人悠闲地抽着旱烟;小朋友在路上不住地奔跑、嬉闹,寻找一天最后的欢乐;寂寞的鸭子嘎嘎地叫着,撅着屁股往巢里走去。这样的黄昏,风轻轻地从山野吹来,把一种情绪弥漫开来,就像静悄悄的波纹渐渐漫开,淹没了整个村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村子里的灯光陆续亮了起来。垂吊在屋檐下的灯绳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几只飞蛾绕着灯绳飞来飞去,顽强地守护着光明。墙角里蛐蛐的叫声,清脆晶莹,逐渐响成一片,一如山里古老的情歌。生命在这样的季节里如此生动。
我许久不曾静心地感受着这些美好的事物,今夜,独自坐在村前的古廊桥沿上,感叹着一些人和事物,把这一段空旷的时光填充着,任凭记忆里那些残留的片段随风纷飞飘舞。
山风渐凉,唤醒了我的慵懒。借着微弱的灯光,我朝四周凝望,古廊桥静卧在河面上,像一位沉睡的老人。而此时,我的眼前却满是儿时的脚印,耳畔尽是悠扬的歌声。那些时光在记忆中是如此光洁和鲜亮。古廊桥曾经留下多少孩提时的欢声笑语,但我终究是寻不着在廊桥上奔跑过的痕迹了。桥两旁的树木,不再俊秀挺拔,不再郁郁葱葱,渐渐有了干枯的迹象。这使我想起村子里的一些人。记忆里,小时候扛着彩旗迎接到村里的新嫁娘,如今已长出丝丝白发,白皙的皮肤也染上了泥土的黝黑。儿时的玩伴,多也成家立业,有的接过父辈的锄头,承载着土地的沉重;有的远赴他乡,寻找别样生活。青梅竹马的女孩,不甘山村的寂寞与清贫,渐行渐远,带走了我无尽的思念和忧伤。平静的村庄,就这样年复一年地被时光漂走一些容颜和青春,剩下的只是一些不断长出杂草的瓦檐和断墙。
风声越来越大,呼呼地从桥檐下穿过,咸咸涩涩地吹进我的眼睛,竟觉得眼角有些湿润。我不敢去想更多的事情,甚至不知道自己何以久久站在这里,不知道如何理顺心中繁杂的思绪。村子里的人们此时已经安然入睡,在梦中掂量着今秋的收获,筹算着明年的生计。生活于他们而言,是简单而有序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相伴着亘古的大山和残破的老屋,成年累月地把它们当成了生活的全部内容,也许正是这样,生活才具有一种从容和真实的意义。
这样想着,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这些年来,我固执地坚守着三尺讲台,手执教鞭,送走了一茬又一茬的学生。在我虚有的领土里,我是快乐的,无暇顾及外面精彩而纷扰的世界。许多年前,我对自己说,既然自始至终我都属于大山的清贫和纯美,又何必非要撷取天边的云彩做生命的枕褥呢?时光流逝,这种信念始终不曾挪移。
风住了,村庄在宁静中沉沉睡去,等待在黎明时分苏醒。我拍拍身上的露水,朝学校走去。
[ 本帖最后由 乡里巴人 于 2008-10-10 11:21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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