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落古村行

虫虫飞 · 发表于 2009-3-8 22:3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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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虫虫飞于 2009-3-30 20:41 编辑

                                                       寥落古村行

   很早前就有朋友向我推荐，犀溪有个叫聚宝洋的古村落值得一去，但一直未能如愿以偿。后来看了许多关于那里的风光图片，脑海中有了大致的构想——一群群鸟儿在青山绿水间呼朋引伴，一个个梳着小辫的水样姑娘在河里追逐嬉戏……
   周末，友人相约，顶着蒙蒙细雨，踩着一路的泥泞，一步步走近了她。
   没有惊喜，也没有悲伤，透过路边葱茏繁茂的松柏，一座座清一色黑瓦泥墙成片层叠的土木结构建筑展现在眼前，质朴得跟大山浑然一体。近处，一丛丛，一簇簇藤蔓植物挂满了屋子，沿着壁板、柱子、椽子往上爬，将整片墙体簇拥得密不透风。
   进村，一位在村口来回踱着的老者，对我们的造访显得十分热情，仿佛自己同村子的价值顷刻间得到了体现。他说，村子里原来很热闹，有好几百人口，现在留下来的不足十人。我们不知道他所说的热闹是哪个年代的事了，但老人的回忆里充满了温馨。“以前是有很多人。”不远处，已经静坐成一线剪影的老人证实着他的话。仿佛他们守住的不只是一个村庄，而是一段历史。
   脚踩着用溪石铺成的小路，生怕弄疼石缝间肆意生长的精灵，因为他们已是这里真正的主人。细数着这光洁闪亮的卵石，回想儿时记忆中家乡的“长年路”，恍惚中感到，被遗忘也许更是一种幸福。
   “到我家里喝茶，就在前面。”老人热情地招呼让我们不忍拒绝，但为了不打乱行程，敷衍：“下回再来。”“哪里还有下回。”老人有些失望。我们大抵是他几个月才盼来的一拨客人。我发觉那无意间的敷衍是多么的残酷与虚假。
   转过一个路口，是一座敞开的大宅院，门口天井里一棵高而瘦的老梨树上挂满了苔藓，枝叶稀疏，就如刚才台阶上的老人那无法蓄足的胡子，在雨中寂寞着，也许这就是生灵间最真挚的坚守。
   告别了老屋，我们依旧在村子中转悠，没有目标，依稀展露的石子路便是我们最好的向导。
   已是中午时分，一路走来，未见一座可以预想曾经辉煌过的痕迹，不知道是荒草掩映的结果，还是原本这般，似乎所有的房子都千篇一律，人去楼空。不禁为自己先前打算吃农家饭的想法感到荒谬，更为遇见水样姑娘的构想哑然失笑。
   出了村子，老人依然坐着，不变的姿势，不变的表情。
   回首，整座村子掩映在朦朦雨雾中。
   再次按下快门，留一道剪影吧，兴许不久后这里已是一片森林，让自然回归自然吧，没有忧伤，我虔诚地祝福即将远去的村庄和她最后的守望者。
   平安！

                                                                                 2008-1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