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村·那人(刘岩生)

SNLIFE.COM · 发表于 2006-9-27 22:4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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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那村·那人
<img alt="10e7cbf6158.jpg" src="http://img94.pp.sohu.com/images/blog/2006/9/26/16/25/10e7cbf6158.jpg" border="0" style="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10px; TEXT-ALIGN: center;"/>  古田杉洋，一个静栖在敖江上游蓝田溪畔的小镇。它不事张扬，却占齐了辽阔草场、山水田园、千年村落和乡土文化遗风。两年前的一次匆匆偶遇让我自做多情地确信，这方山水是等着我用心到访的。总有这样一些好去处，在我们躁动难安的心忽然厌倦身边现实的时候，款款呼唤我们：来吧，上这儿收心。秋分了。城里凉意渐浓，天也高旷起来的时候，对这种呼唤的遥相感应也日复一日的强起来。周末，报社采编支部的一纸党员采风活动通知居然巧合地让我再访杉洋成行。只是心有存疑：又是匆匆造访，那会破坏先前的神往和好感么？热情的主人显然极尽心思要让我们乘兴而往满意而归。午饭过后未等稍事休整，楼下便传来了召集的呼声：“走——嘞——，上天山草场！” 1400米高山，上万亩草场！上山之前，这样的描述着实让我怦然心动。义务导游——当地一位热心的摄影发烧友告知，那片长草的绵延群山离杉洋北去5公里，现在向外推介时都称之为天山。为什么叫天山？我问。这山离天近着哩。他回答的顺理成章，丝毫没有盗版之嫌。于是心里窃喜：定当登一回山之颠峰，领略一回天人合一的怡然了！<img alt="10e7cc10129.jpg" src="http://img94.pp.sohu.com/images/blog/2006/9/26/16/26/10e7cc10129.jpg" border="0" style="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10px; TEXT-ALIGN: center;"/>步行，挤车，艰难上山。一位同事行走中不时拍摄路旁的花花果果。路过的农妇告知，那开得艳艳的花叫猫须花，那长小小红豆样果子的树就是茱萸。另一位同事随口吟来“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不堪今日望乡意，强插茱萸随众人”。古人托物言志中，乡思和落寞真是被渲染得无可挑剔。那么今人登高，遥思者谁？车行一路，蜿蜒崎岖，海拔渐高处，秋色愈来愈浓。已经西斜的阳光打在四野成熟的作物上，让我们视野全是耀眼的灿黄。最后，农舍梯田林木一一隐去，序幕终了，莽原草场齐刷刷出现在路之尽处高端。和惬意牛羊一起，我上了南国天山。<img alt="10e7cc27ad6.jpg" src="http://img94.pp.sohu.com/images/blog/2006/9/26/16/28/10e7cc27ad6.jpg" border="0" style="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10px; TEXT-ALIGN: center;"/>草！全是草。山是一座座挨着的。而草，几乎就可以说是交头接耳了。登高，再登高，有人已经早早到达山顶高呼一声再一声，也有同行的姑娘唱起了那首藏歌《在那草地上》，刹那间，一种久违的视觉冲击从眼前腾起，占据了身心。鼓劲疾步上了顶峰，我再次顿晤什么叫天地大美！曾经目睹云南香格里拉和川西高原的草甸，那种浑厚大气给予我的震撼毕竟在预期中。然在闽东，在精于雕琢的丘陵山地间，有如此肆无忌惮疯长无边的草海，着实让我疑真疑幻了。这里的草场广袤却不荒凉，粗犷却也和着柔美。我一时不明白，它究竟是因由人类的疏忽而得以躲过了开垦稼穑，还是因为上天造化只容许这片连绵高山有野草荣枯生息。不管怎样，一株草是一个生命奇迹，而这山，这草场，该蕴藏多少生命多少天机？夕阳在下滑，高岗上长风穿梭，草浪翻卷，每一株草叶芦花都活泼泼摇曳如精灵。孩童般的放纵和贪婪在我体内复苏，忽然想扑向草甸，想嘻逐，想高呼狂奔，却也想仰面朝天久久躺在草上，和风一起搬动天上的云彩。但我不是一株草，可以在这里和山长久相看两不厌。我只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投奔了山挨近了草。当牧人赶着牛羊下山的时候，我们的车子也按响了催人的喇叭。急急下山，我是真的好想把这辽阔草甸、这旷野长风连同这苍茫暮色一并打了包背回去，留待慢慢咀嚼慢慢享用。如果不能，我只好在心中守望天山之秋了？<img alt="10e7cc487dc.jpg" src="http://img93.pp.sohu.com/images/blog/2006/9/26/17/0/10e7cc487dc.jpg" border="0" style="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10px; TEXT-ALIGN: center;"/> 是夜投宿的狮岩山休闲农庄很仿古地坐落在离杉洋数里外的狮岩山脚下，鸡鸣狗叫中让人倍觉清幽宁静。山庄边上，就是县级文物保护单位蝉林祠。被喻为“先贤过化之乡”的杉洋古村人文荟萃，古迹名胜和历史文物数量甚多，底蕴深厚。而蝉林祠就是十大古迹中的一处。这坐始建于宋景清年间的宗祠建筑如今已兼具文物馆身份，千百年来珍藏着一个家族的辉煌典藏，供宗族后人缅怀、励志，更让过往的观光游客从这里洞察当地乡土文化和民俗遗风。杉洋两天游历，从宗祠建筑到亭台楼阁、古代民居，我就深切领悟到秀美的山水风光和朴拙的乡土风物如何映照着这里乡民们的文化素养和山水情怀，涵养出他们身上独有的生活气质。<img alt="10e7cbfe64d.jpg" src="http://img93.pp.sohu.com/images/blog/2006/9/26/16/25/10e7cbfe64d.jpg" border="0" style="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10px; TEXT-ALIGN: center;"/>农庄“庄主”余新文、“乡土文化迷”李扬强、“摄友”兼特约导游余增福都是地道的杉洋人。一来二往中，我们居然就很投缘地稔知如故友了。他们激情洋溢地和你谈及村里千百年来的英贤名人、村史典故、乡土诗文，无一不是如数家珍细细道来。他们身上那份对生活一丝不苟的热爱和对乡土文化的执迷让我好生仰慕。李扬强和余增福，一个从副处职位上退休一个执教家乡多年，两人淡泊名利却常年如殷勤燕雀，且寻且思、且文且摄，硬是编著出版了大部头一本《蓝田古文化》；而余新文，不慕官场升迁，筹巨资建设休闲农庄、开张文物馆，并两相反哺、相得益彰。放羊养鸭种菜种瓜，以茶会友酿酒待客，如今成了他生活的最大乐趣。“这里的青蛙声都特别亲近人心哪！”老余乐呵着说。境由心造。我从山庄门口眺望宁静的村落和秋色浪漫的群山，仿佛听到了寂寞空谷里先人们的足音。我们从山外走来，蹒跚在田畴地畦，看日出日落，呵护一片真正属于我们的山水田园，其实是走在了回家的路上。我们在别处生活的太久了，但冥冥乡愁中，我们的灵魂在倾听。要离开了。在乡野和童年一样远离了我们时，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我这样有过回访。但我确信，再次回来的时候，一如一场有缘的重逢，需要钟情、眷恋和心无旁骛。否则，除了短暂如烟，不可能有别的收获。<img alt="10e7cc1acf2.jpg" src="http://img94.pp.sohu.com/images/blog/2006/9/26/16/27/10e7cc1acf2.jpg" border="0" style="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10px; TEXT-ALIGN: cen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