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年端午粽飘香

梦龙文学社

               正是一年端午粽飘香
                                       叶梦婷
       五月像一泓清泉，缓缓流过心间，宛若一只孤雁，在不甚遥远的小城想念一个村，一幢房，一个人……
       农历五月，绿草漫遍家乡的山路，淡淡清香扑面而来。青苔密布的碎石下，雨水缓缓流动，映出那双眼眸，在淅沥的细雨中，思绪悄然飘回儿时的端午节。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那年的端午，在湿润的雨季中到来，繁星相随，粽香四溢。
       宽大青翠的竹叶还挂着水珠，在外婆黝黑而又苍老的手中轻轻旋转，光滑的竹叶被捏成锥形，舀一小勺白嫩的糯米，往中间嵌一颗晶亮饱满的红豆圆馅，再撒上一层薄薄的糯米。几番揉捏轻转后，用塑料红绳一扎，一颗小巧玲珑的粽子便已成型。
       坐在一旁小板凳上的我，趁外婆转身拿竹叶时，肉乎乎的小手贼兮兮地探入盛豆馅的瓷碗里，小心翼翼地塞进期待许久的嘴巴里……
       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抹干净嘴角的碎屑，重又端坐在板凳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被丢弃的黄叶，鼓鼓囊囊的嘴巴微微噏动着，自以为伪装得天衣无缝。尚还幼稚的我，没看懂外婆哭笑不得的神情里溢满的宠溺。乐此不疲地与外婆玩着这种弱智游戏，我乐，她笑，我闹，她宠。那时候，小小的厅堂里装满我全世界的幸福。壁炉里的火苗上下蹿动着，锅里水汽蒸腾，迷了我的眼，画面渐渐消失，远去……
       撑着伞，走过那条石子路，迷蒙的雨幕里，山正清，风正轻。还未走到外婆家，便已闻到那股清淡甘甜的糯米香，混夹着几缕红豆香，再裹挟一丝淡雅竹叶香。轻轻跨过老宅的门槛，却被刺目的银白晃花了眼，那双温润的眼眸愈发深邃，却明明白白，一字不落地向我诉说着外婆对我的想念。
       像是不敢相信却又充满希冀，望见那双眸子深处的情感，我却无所适从，感觉辜负许多，亏欠许多。
       时间飞逝，当我重新坐在那条小板凳上，重新把玩泛黄的竹叶，却在不经意间瞥见外婆那双愈发苍老的手。依旧黝黑，却多了许多断纹。食指与中指间有着褐色的污渍，那是多年采茶遗留的痕迹；手背上，血管微微隆起，双手干瘦得仅剩一层皮包裹，指骨分明，却是说不尽的辛劳。鼻头，微微泛酸。
       我听见外婆离去的脚步声，一恍神，眼前便多了一个盛满红亮豆馅的小瓷碗，每颗都饱满诱人。“吃吧，小时候你就喜欢偷吃，特意给你留的，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就放在冰箱里了……”听着再熟悉不过的方言，看着碗里的豆馅，却是没能忍住眼泪。
       脑海里，一幅幅画面飞快闪过，一点一滴都是童年的我与外婆。在河边听流水叮咚，在林中伐木捆扎，在水田弯腰插秧，在茶园采撷新茶，在田间抗锄施肥，在门前眯眼晒太阳……太多的温馨感动，太多的宠溺爱护，却全都来自于外婆。
       正是一年端午粽飘香，在淡淡清香中，是外婆未曾改变的宠爱，是中华五千年文化留存的余香、亘古不变的温暖亲情……
       粽香飘荡，温暖弥漫。

叶梦婷，寿宁一中2016级高二（1）班学生
指导老师李灿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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