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园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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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园遐思

□夏春锦

在桐乡崇福的中山公园内，有一处仿明清建筑风格的园林式小庭院显得颇为特别。这小院叫“吕园”，是后人为了纪念明末清初桐乡籍著名思想家吕留良而专门修建的。在历史的车轮行进到明末清初这个特殊时期，吕留良够得上是一位具有深远影响的历史人物。从他那里几乎可以牵扯出大半部明末清初的思想文化史来。

吕园并不大，位于中山公园南侧，可谓是“园中之园”了。门匾上刻着“吕园”二字，仔细端详，竟是书法大家于右任的笔迹。站在门口，园内景致尽收眼底：纪念亭、牡丹石、几尊石兽、门亭、回廊及廊内的数方石碑。牡丹石据说是吕氏的遗物，因而很是珍贵。而那些静默的石兽原是吕留良祖父母墓前的旧物，现在静静地守候在纪念亭旁。一切似乎都显得很平静。静默的石兽蹲守在纪念亭旁，这种静默与吕留良的不甘寂寞似乎在对比中形成了某种文化的隐喻。纪念亭几经毁坏，又总有那么一些好心人一而再地重修重建，这似乎就隐含了文化在曲折中息息相承的寓意。

与园内简单的布局相对照，纪念亭显得很是别致，可算是这个小园的核心建筑。亭内“先贤吕晚村先生纪念碑”的隶书碑文是大教育家蔡元培的手笔，由上款可知此碑立于中华民国二十二年（公元1933年）十月。而亭额上的“吕晚村纪念亭”则是园林学者陈从周题写，两旁亭柱上还有冯骥手书的对联一副：“民族昔沦亡惨受严刑碎白骨，河山今恢复洗除奇辱见青天。”

此外，门亭壁上还有桐乡籍画家鲍月景所绘的吕晚村披发像石刻、国学大师马一浮的篆额、书法家张宗祥的跋等。园子虽小，不想竟也能于此方寸之中与这数位先贤不期而遇。

行走在江南曾经留下许许多多文人足迹的亭台楼阁之间，寻找着掩映在荒草离离背后的断壁颓垣，在他人感受到文化的厚重与灿烂之余，我常常感受到的是一种文化的压迫之感，心中不免多了一份沉重。华夏文化前进的艰难就铭刻在新旧建筑的堆叠之间。

走出吕园，波光荡漾的水塘对面矗立着掩映在翠柳丛中的文璧巽塔。这塔一如吕留良不屈的精神形象，历经三百余年而仍旧屹立不倒，似乎在江南感性文化的地图上树立起了一根充满理性的精神坐标。

（本文发表于2010年6月11日《嘉兴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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