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注册,结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让你轻松玩转寿宁在线。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注册
×
本帖最后由 寿宁红 于 2012-11-6 17:41 编辑
乡土温馨 慰藉心灵 ——《葫芦村笔记》赏读
口 龚启录
在司法部门工作了20多年,一直忙碌在繁琐的工作压力大的审判事务中,从来没有真正静下心来,好好地读些书,认真地思考些问题。今年夏季,向院长递交了公休报告,院长宽宏大量,一批就批了15天。有了这珍贵的15天,我做到了不旅行、不会客,在家呆着,给出一些时间冷却冷却浮躁的情绪,抽出一些时间静静地选读几本好书。其中刚由作家出版社发行的,我市作家陈浩志撰写的长编小说《葫芦村笔记》(下称笔记)机缘巧合走进了我的读书计划,而且读得如醉如痴,读后感慨颇多。 好几年前,我认真拜读过陕西大作家贾平凹的《商州三录》,感触也是相当的深刻。一个那么贫穷的地方,被贾平凹写得那么神秘、神奇、美丽,只有大师级作家才有这样的神功。他写的《商州初录》通过《钟山》发表后,外面的人都知道了商州,商州人也知道了自已。当时我就想,闽东能否出个象贾一样的作家,把闽东的山水风物,尤其是民俗乡土文化,通过文学作品的形式,进行挖掘包装后宣传出去,让外界也来认识认识闽东?没料到,等了这么多年,居然等到了《笔记》,同时也等来了值得敬重的有相当功力的本土作家陈浩志。陈虽然还不能和贾相提并论,但他的作品也同样给我们带来了温馨感动、耳目一新、相知相识。《笔记》好就好在仅仅通过葫芦村的一个点,就成功地把闽东的乡土人情写活了,写得温馨服帖,写得恢宏深沉。尤其是把部分经典的歌谣、民俗、故事通过小说这一文学表现形式,拼成了一道丰富多彩的文化大餐,展现在世人面前,成了闽东一部最有特色、最耐读、深受一定层面读者欢迎的长篇小说。 《笔记》以调查、记录的笔调,以葫芦村为对象,写那里的人与事,通过大老厝的兴旺、败落、兴旺为明线,以发现绿青蛙不祥之物为由头,寻找大老厝里神秘的“木盒子”为暗线,刻画了不同人物的命运、故事。小说平实中不平淡,笔下的人物平凡中显非凡,故事情节从篇目到章节,看似独立无关,却前后相依,环环相扣,巧接无缝。尤其是小说只立足小小的葫芦村,但作家在对待土地、道德、婚姻、家庭、风水等诸多问题上,做到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表现出有传统美的东西,也有传统恶的东西,有现代美的东西,也有现代恶的东西。表现得有思想,有深度,有张力,读后让人难忘又回味无穷。小说最大的成功是充满了浓浓的乡土气息,歌谣、民俗、故事非常自然、巧妙地穿插其中,读时,就会勾起回忆,就想与知己对话,就会转化为乡爱乡愁,甚至挥之不去,可以说是一部能够慰藉心灵的好书。 我非常爱吟《笔记》中那一支支稔熟的乡土歌谣。歌谣是乡土文化的精髓,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劳动人民在劳动与生活中,以歌言志,世代创作流传的歌谣,源远流长,川流不息,富含哲理,流布甚广。闽东歌谣在受闽越方言影响的同时,又有正宗古汉语的传承,具有鲜明的艺术水准与地方特色。小说中,作家把《葫芦村歌谣》作为书的扉页,其用意是,要把读者带进那厚重温馨的充满乡土哲理的意境中,领略闽东人生存的人文环境,以增加乡土之底蕴。《葫芦村歌谣》是这样吟唱的:“日月口口过春秋,水到长江啪啪流,高山凹凸年年在,风吹柴门吱呀开。”这支歌谣在闽东流传很广,各县尤其是寿宁县上了年纪的人都会吟唱,只是个别词,个别音译不同而已。这是一支深含哲理的歌谣,如何解析都不是问题,它同《三国演义》里的“滚滚长江东逝水”具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滚滚长江东逝水”通过小说、影视的传播,成了一支不朽的歌谣,而流传闽东的这支《葫芦村歌谣》,将渐淡渐远,如果没有《笔记》作家的挖掘,抢救、宣传,这扇“柴门”永远是无人去过问、去打开的。 如果说《葫芦村歌谣》大到日月星辰,小到农家柴门,是一支喻世大哲理歌谣的话,还有那耳熟能详的儿歌《蚁公公蚁婆婆》”,也同样折射着生命生存的价值与意义。书中地主婆翠枝唱给丁洁听的《蚁公公蚁婆婆》是这样唱的:“蚁公公蚁婆婆,上厝宰鸡母,下厝老猪嚎,猪嚎猪不刺,鹅嘈鹅不动,三头鸡母拍三行,排到哪,排到本家大祠堂,早点来,早点剁,晚点来,骨都没。”我记得流传寿宁乡村的这支儿歌是这样唱的:“黄蚁公,黄蚁婆,苍蝇蚊子快来驮,上厝宰猪仔,下厝理猪肠,猪肠臭,猪耳香,苍蝇蚊子做媒香。”儿时对玩蚂蚁的情节与丁洁在大老厝的玩法一样还记忆犹新,这是对生命本源的善待,这是一生最难忘的对自然最基础最真实的考察与思考。《笔记》将这样的歌谣写在书中,是我们始料不及的,是乡土作家最成功的典范。 《笔记》之所以能给人以温馨慰藉,甚至能产生乡愁乡爱,民俗活动在作品中为主背景材料去大力渲染有很大的关系。民俗是我们生存的土壤,是心灵寄存的载体,我们与民俗相依相存,与民俗不弃不离。长期以来,我们不知民俗为何物,受“文革”影响,甚至把民俗当成迷信看待并予以曲解。而作家笔下的民俗是那样的多元与深厚,能以成熟的眼光,积极的态度,观者的身份正确对待村里的所有活动。葫芦村有个神秘的地方叫磨坊,这是易生、祥瑞的秘密据点,他们精通中医针灸,会降神、占卜、寻龙,他们与村民同命运共呼吸,其行为与民生民本息息相关,不象其他文艺作品那样把他们当“小丑”看。读后,我们读懂了百姓生存的内涵,生活的真谛,生命空间的价值与意义。 在《笔记》中,作家用较大的篇幅记录着这些渐渐远去的民俗活动,目的就是让年青人知道当时农村的生存环境与法则。在科学极不发达的年代,村民表现的民俗活动方式是愚昧的,思维是初浅的,存在是合理的,动机是善美的。如祥瑞、易生等村人在大老厝给病中的丁洁“驱鬼”就写得十分细腻与生动。丁洁因受惊吓后处于“迷糊”状态,与我们记忆中给病人“赎魂”是同一码事。“赎魂”是法师简用米筛,挂上镜子与病人的上衣,点上三枝香,法师通过法事后在前面带路,直呼“迷糊”病人的名字,如“丁洁惊魂回来啊!”,后面的人响应着:“回来了!”重复喊叫后,回到房间,将衣服盖在“迷糊病人”的身上就算完事。有的患重感冒高烧不退的病人,通过吃土药又“赎魂”,也会慢慢清醒过来,特别是听到乡亲、亲人这亲切的呼喊声,知道有这么多人关心他(她),倍觉人间温暖,会流下感激的眼泪。 端午是举国大节。长期以来,不少人都认为闽东的端午节也一定与纪念诗人屈原有关的。但读了《笔记》后才明白,闽东的端午节是当地民俗活动最重要的组成部份,与其他地方尤其是北方人过端午的目的是不同的。小时候,有几个细节还记得很清楚,母亲会在端午时分,在孩子们的额头上点涂雄黄;不管多穷,这天必吃粽子,吃粽子时,母亲一再交待,粽叶不能乱丢,一定要丢到溪流里;还要在门上挂艾草等等。小孩子有粽子吃就行了,对这些活动并未去考研为什么。《笔记》让我们了解到端午民俗的很多知识,还告诉我们,闽东的端午与节气有关,与安全有关,与祈福有关,甚至与传奇的《白蛇传》有关,但与纪念屈原无关。 《笔记》里面最迷人,最生动的是那些来自村民,来自本土的民间故事,尤其是鬼怪故事。这些故事都是闽东所特有的,是特定时期的精神文化产物。书中说到主人翁赵仕达力壮胆大的故事,真的引人入胜,令人深思。他十九岁那年,夜间挑担到宁城,路经砍头法场,“月影迷乱,怪声四起”,倏地,大家眼前一暗,月光没了,路也不见了,他急叫大家歇下担子,因为遇到了“鬼挡墙”。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举起铁脚柱杖,向石阶用力撞击,并喝道:“山妖鬼听着,快让出路来,免我用柱杖敲碎你脑壳,让你永不得投生”。赵仕达话音则落,前头便闪出一条大道。赵仕达遇到“鬼挡墙”的故事,年青人听了都感到滑稽可笑,但我们的父辈说到路途中遇到“鬼挡墙”(也有人称“柴挡鬼”)就不足为奇了。寿宁有一条名岭叫车岭,从海拔几十米伸展到上千米,是闽浙两省的主通道,多少物资从水路码头依赖肩头的力量来实现山上百姓日常生活的需要,千百年来,这条名岭演绎的故事真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笔记》中提到的“宁城”要么是周宁,要么是寿宁,当年山区百姓之苦,挑工生活之艰难,现代人是无法想象的。有句民谣:“车岭车到天,九岭爬九年”就是那时挑工艰难困苦的真实写照。他们常月夜出行,上岭挑累了,精力不济了,两眼迷乱了,尤其是路途中常有劫匪当道,劫后挑工无法回去交差,有的就吊死在路旁树上,挑工经此地精神高度紧张,产生幻觉,遇“鬼”真的就不足为奇了。《笔记》中的鬼怪与因果报应等故事都不是胡乱编造的,都是些深埋闽东乡土大家熟知的故事,是作家复杂思想与情感的表露。 从《笔记》中可以看出,作家是带着浓浓的乡愁写他的家乡,写他的乡亲,写他的乡土。我们都是生活在乡土中的过来人,共同的土壤,共同的经历,共同的语言,共同的感受,产生了共同的乡恋。乡土温馨,作家用深情写乡土,《笔记》真的是一部能够慰藉心灵的好书,大家读后,一定会产生共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