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加减法

无痕 · 发表于 2008-2-4 20: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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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加减法


   一个富有责任感的男人，身上的担子很重，大者关乎人类、国家、民族，古人的“位卑不敢忘忧国”、“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说的就是这样的责任；小者关乎家族、家庭、个人，我国古代所提倡的“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模式，把“齐家”与“治国”、“平天下”等同起来，说得是一个连“家”也管理不好的人，要想治国平天下谈何容易？当然，这话也不绝对，古往今来“公而忘私”者大有人在，大禹治水便“三过家门而不入”。
年轻的时候朝气蓬勃，浑身是劲，大有“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气概，面对这些责任“舍我其谁？”不自量力，总想把这些担子一股脑儿挑在肩上，结果挑得步履蹒跚，挑得一塌糊涂，把自己搞得疲惫不堪。尤其是为了这些责任，经过一年又一年的努力，一次又一次的付出，一旦发现希望仍然遥远和渺茫；或者历经一次次意想不到的挫折和失败；或者如鲁迅所说的“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而导致悲剧时，才蓦然发现，原来的一切努力都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于是，从内心里真正感觉到一种非言语所能表达得出来的疲惫，使人身心憔悴、生机渐退，就一根绷得太紧的琴弦，日子久了必然弦断人伤。
我经历了这样的人生，虽然往事还不致于“不堪回首”，但当真的在回首往事时，总结如何下笔？苏联著名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中写道：“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我们只有一次，一个人的生命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是啊！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在不知不觉中虚度数十年光阴。总结人生，为社会贡献什么？在走来的道路上有否竖立了属于自己的里程碑？也就是辛弃疾笔下的“生前生后名”了。每每午夜沉思，总因找不到方向而迷惘，复因迷惘而叹息，顿觉岁月沧桑，年华老去。
前些日子，在福州联系上了20年前的一位学生叫陈基发，一席交谈下来，证明了古人“学无止境，达者为师”的至理。他邀我逛酒吧。我素来禁足那种鱼龙混杂的场所，他劝我不妨换一种眼光观察身边的事物。我抱着试一试的心理跟他去了。酒吧里异常热闹，倩男靓女喝酒也能唱出一股疯劲，充满着生机和活力。我多少受到一些感染，脚步变得轻松许多。
我们选了个角落坐下，要了几瓶啤酒，四碟茶点，边喝边聊，彼此介绍了20多年来的情况。他说：“老师，您过去用的是加法，今后不妨改用减法。”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是的，过去的岁月里，我不断把各种责任揽到身上，不断给自己增加压力，这是受了“勇挑重担，敢于负责”儒家思想的影响，且不说这种影响对耶？错耶？对我而言，有些确实是力不从心，勉力为之，事倍而功半，甚至是吃力不讨好，得不到别人的谅解和宽容，无怪乎感觉身心俱疲。
如果换一种思维方式，不用加法而用减法，把一些次要的、不急的担子暂且放置一边或者不加理会，只选定心中最重要的担子认真挑起来，摒弃周围的一切干扰和阻碍，全力以赴挑下去，那么，前途与成功一定是另一番景况。
人生是一个不断放弃的过程，也是一个不断调整的过程。放弃是痛苦的，但未必不幸，在放弃中调整、选择，重新确立目标，持之以恒地走下去，生命一样灿烂。《老子》中有句名言：“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一朴素的辩证法观点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走出酒吧的时候，心情跟脚步一样轻松。回首看酒吧，有些可爱起来，最起码不再说“不喜欢”。
尽管我仍然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徘徊，至少我已经在检讨自己的人生，梳理身上的担子，静下心来探索举步的方向。

                                                2004、7

[ 本帖最后由无痕于 2008-2-7 15:49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