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故园情——献给母校仙峰小学

南柯愚生

悠悠故园情

  

——写给我那逝去的母校故园

　　
　　“六一”前夕，几位热心的友人相约到我的家乡看望留守儿童，使我有机会踏上了阔别多年的母校——仙峰小学。
　　我自幼生活在一个叫“仙峰”的村子里，这是一个有着13个姓氏、3000多人口的村庄，如今的仙峰沐着改革开放的春风，早已摆脱了当年一穷二白的面貌，奔上了小康之路，平日里村中看不到更多的年轻人，为了生活，他们纷纷外出，或经商，或打工，条件好的已经迁徙外地，经济过得去的也让孩子到县城或乡里就学，原先这个有着10个教学班360多个学生的完小校，如今已经只剩下120多个孩子了，这其中有三分之一约40多位学生都是如今所称的“留守儿童”。
　　走在母校宽阔的操场上，放眼四处，所见到的景致早非当年的那番模样。脚踩着这块自幼生活过的土地，几回回梦里见故园，可如今身在此处，却寻不到当年的那一幕幕。母校的变化让我感到有点陌生，眼前的教学楼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重新兴建的，同当初我上学时那个四合院式的古老院落相比，三层十二间的砖混结构和几百平方米的水泥操场显得气派十足，操场上几个孩子冒雨追逐嬉戏的场景仿佛让我也回到了童年时光。我羡慕孩子们身上的那种无邪童真与蓬勃朝气，人过而立之年，身上似乎找不到那种掬一口清泉便可香沁一整天、拾一片枫叶便可陶醉不知归的儿时情怀了。蓦然回首，人生的路已经在浑浑噩噩中走过了近一半，这数年来疲于奔命的工作与生活已经让我躁动的心灵归于平淡，很少能再起什么波澜与涟漪。也只有在这样细雨霏霏的日子里，亲身回到了二十多年前朝夕生活过的故园，才会忆起童年的时光是多么的让人留恋不已。
　　从那些儿童赤子般的眼神中，我看到的是一种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童真，自己虽曾经身为人师近十载，平时却似乎很少去凝视孩子们的眼神，很少发现到他们水晶透明的瞳仁里绽放出来的那种清澈，那种只在脑海中留下依稀痕迹的旧时记忆。无论眼前的教学楼，还是脚下的水泥操场，都比我当初上学时的要壮观豪迈得多。如今在这上学的孩子们应该也比我们当初要幸福得多，他们是天真的，也是幸运的，我本来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可此时此刻，在我心头涌起的不是那种幸福感，反倒是一种莫名的怅惘。遥想当初，我曾在这里度过了上千个日子，它伴随着我童年成长的印痕，凝聚着我儿时无数的憧憬与梦想。遗憾的是，现在的母校校址依旧是原来的地方，校名也还是当初的那个名字，甚至不少老师也还是当初执教过我的启蒙老师，可除此之处，其它的一切就早已面目全非了。当初那座古老的典型四合院式的建筑早已荡然无存，当初那四周是红土浇灌而成的围墙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在这里能感觉到是现代经济发展的冲击，丝毫感受不到的是扎根心底的乡土气息。
　　记得当初这里有上下两个操场，一座二层土木结构的四合院式建筑便是我们的校园，虽然这座古老的院落已经消逝了近二十年了，但在我的记忆当中，对她的印象依然是那么深刻，脑海里始终抹不去的是她那清晰的轮廓。如今想来，那应该是一座古典韵味十足的建筑物，即便是在寿宁这样的乡土文化浓厚的山区，有这样规模的建筑也绝不多见，可惜那时的人们对此好像司空见惯，没有什么感觉，说拆就拆。如今看来，当初那一阵风式地拆掉所有的旧校舍，是不是一种明智的抉择，或许值得重新商榷和定位，至少从乡土建筑和民间文化保护的角度出发，我不赞成这样做的，我甚至有点认为那种盲目拆除与重建，是一种对传统文化的洗劫与摧残。如果当初我们在重建校舍时能够另外选址，而不让这些有着悠久历史、承载着浓厚传统民俗文化的特色建筑不至于被毁灭一空，让它们能够幸存下来，成为如今的一大景观，让曾经在这些院落里生活过的人们故地重游，寻找旧时失落的记忆，那应该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温馨。
　　我还记得当时的校舍面前是一堵古老的城墙，里面是一座宽敞的大院，院落两边都是教室，中间有一个大厅，大厅前是一个天井，天井里种植着一些叫不上名的花草树木，虽然不及公园里的那般整齐有序，却也别有一番滋味。坐在教室里时而能闻到院中花草传来的那种沁人心脾的醇香，而这一切，如今都已是黄鹤一去不复返了，留下的只是我们这些曾在这里就读过的学子心中零散的记忆碎片而已。我好几回想从梦中抓住这些，可醒来后却什么也没有。也许儿时的感受才是我们真正值得依恋的港湾，如今随着岁月年轮的增长，我们四处漂荡，不管再怎么想回到从前，却再也回不去了，正像一首歌谣中唱得那样：“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为了故乡的橄榄树……”在离开母校的岁月里，我虽然经常回到家乡，却再也不忍也不敢走进母校去看看，因为我知道即使我来到这里，这也已非当年的故园了，即便我再如何留恋那些记忆，却始终无法找回心中的那些橄榄树了。人生往往就是这样，情感是这样，理想也是这样，我们的路是越走越远了，脚步也愈来愈坚实了，可逝去的是流水年华，留存的只是如烟的往事。正如此刻那样，本来早已不复存在的昔日故园里的一草一木、一景一物，却在我眼前变得清晰起来，似是在唤回我那即将被遗忘在哪个角落的点点滴滴，又似是在向我诉说着那一茬茬如梦如烟般的尘封住事……
　　楼上友人的一声叫唤，唤醒了沉醉在浮想翩翩中的我，本来是借“六一”之机来看望留守儿童的，却没想到无端地睹景思情思绪万千，与今天这个喜气洋洋的节日气氛毫不和谐。其实在我心中，哪怕今非昔比，哪怕逝者如斯，无论我身在何方，无论我离故土有多远，我始终都会在心中、在梦里，久久地怀念我那逝去的母校故园。
　　离开母校，看到孩子们那天真无邪的笑脸，唯在心中祝愿他们的明天会更加美好灿烂。
                                              南柯愚生
                                    二ＯＯ八五月三十一于寿宁

[ 本帖最后由 南柯愚生 于 2008-12-11 08:50 编辑 ]

无痕

好，应该多写点乡土，一来乡土是最熟悉的，写来得心应手；二来乡土最具特色，是其他地方没有或少有，因而也最具吸引力；三来应该熟视自我，与大家们相比，水平、影响力等方面都有所不及，普遍的、一般性的素材，搞不过人家，我们就搞特色嘛，搞他们没有的嘛，这就是冷门；四来，现在传统文化有所回归，乡土的东西就是传统的，具有很强的生命力，经得起历史考验，因而是好的。楼主要再接再厉！

虫虫飞

人生往往就是这样，情感是这样，理想也是这样，我们的路是越走越远了，脚步也愈来愈坚实了，可逝去的是流水年华，留存的只是如烟的往事。

无痕

谢谢“我原过客”先生！

南柯愚生

谢谢老师点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落叶5415

清新文风也是一种美，欣赏之学习之！

一泓清泉

93年在仙峰呆了一年，那是寿宁县人口最大的行政村之一，当时学生数有360多人，老师13人。刚调到该校时，只有我一个外地人，住在校边的一个院子里，前两个星期没有电，不知所以的我就吃住在缪岁机老师家，唉！多亏了缪老师。祝好人一生平安无事！！！！！！！！
    这是一个大村，当时算一个政治、经济都很发达的行政村。社会上三教九流的人并存，能人辈出，但我走了很多村子，独该村的人有气度，好相处，讲义气。

[ 本帖最后由 南柯愚生 于 2008-6-2 08:36 编辑 ]

南柯愚生

谢谢你对仙峰村的抬爱！顺便提醒一下：岁机老师姓叶不姓缪啊。

快乐叶子

梦里水乡

我小时候也在这个学校读过几年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