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岩追雪缓缓归

多多 · 发表于 2017-3-3 21: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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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岩追雪缓缓归

“一夜北风紧，开门雪尚飘。”。漫天飘洒纷沓至，至是山城今春的第一场雪。友人晚秋说：心痴所期尽人意。然也！

仙岩有雪。对于我来说，是值得期待的一场好雪。舍不得一份惊喜和惊艳，雪止的午后，我独自上山追雪。

“寒山已失翠，入泥怜洁白。”，一路上来，路是湿的，树是白的。玉树琼枝，雾凇沆砀，改尽江山旧，仿佛渐入冰雪洁白的童话世界。不,纯碎天真,童年的雪是不会下了。

鹤峯寺冷峻肃然一如青瓦楞上的积雪，雪落雪止雾起霜降置若罔闻，静若佛陀入定。鹤峰寺与芦雪庵，此雪非彼雪。或在近前冷遇，或在远昔梦幻。“海棠社”里衣袂飘拂，飘过缕缕淡雅的脂粉女儿香，拂来阵阵油墨诗词的婉约韵律味，此时，我更喜欢后者隽永的芬芳。入泥尚足惜，挂枝尤可悯。真想小扣柴扉，栊翠庵里讨一杯、只能是一杯梅雪香茗来品茶韵悟禅道。自古文人相轻，庵主妙玉注定孤寂。

“伏象千峰凸，盘蛇一径遥。”。沿石径拾级而上，雾气渐薄，白鹤仙宫露出清晰的轮廓。山上山下，上下一白，又仿佛是置身在两个迥然不同的世界。一路走来的光景，懵懂趋于明朗如同消逝的年少时光，念想且不曾念想，追忆又不易追忆。鹤峯禅寺前闻得三支清香平静凝禅意，白鹤仙宫上远眺群山叠嶂雾聚雾散。白鹤仙呢？似乎就在近前，又渺不可见。仙人已去？抵达何处，何时是归期？

如果仅用“银装素裹”来形容临顶观雪，似乎显得清瘦。杂草与灌木冰雪交织，白与黑、冷寂与炽热落差，似乎蕴藏着一股力。是山顶巨石矗立直冲苍穹的架势，抑或来自视觉与内心的冲动的强烈撞击？那一对巨石并肩前倾像在旷野引亢:归去来兮！归来兮！是石对山呼唤，更像是鹤与人的呼唤？是乡愁还是离情？对了，乡愁是那山间缠绵的冷雾，稠而冷淡而绵长；离情是那远方天际线上的那抹彩云，既远又暖且近。

此情此景，昔日生活在大观园里的人是找不到的。现代有关雪的诗词其大气莫过毛泽东的《沁园春·雪》。2004年仲秋西北之行，出闽到八百里秦川，到东疆吐鲁番、哈密，到北疆乌鲁木齐入秋来的第一场雪。从飞机上鸟瞰西北大地，“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北国风光，历历在目。伟人“欲与天公试比高。”雄韬武略，给了我一路豪迈。天池的雪是粉的，仙岩的雪是润的。住在南方山城的我，今朝往昔，雪遇，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可遇而不可求。那异域的雪呢？日本民谣《北国之春》，在千昌夫的浑厚略带伤感歌声里表达更多的是人在异乡的思念和乡愁。

俱往矣?当下，国际上如韩国“萨德”反导系统的部署，国内略微疲软的经济形势，舆论导向紧张的医患关系等，颇感有一股破冰前的凉意。“有意荣枯草，无心饰萎苗。”。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日前，单位组织看影片《知心法官》，故事叙述冰冷的法律外所延伸着理解和暖暖的关爱，感动并潸然泪下。之余，透过泪光心中似乎又有了答案。

镜揽古岭今春雪，山拢冷雾往来人。仙岩因“鹤仙”有灵，簇拥万花而媚，据冰雪赋诗藏蕴。传说：昙花一现，只为韦陀。此时，一场好雪，仙岩之予我，更多的感慨多于惊艳。待五月杜鹃红遍，“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真应了一个风花雪月的年头！

日暮下山缓缓归，华灯初上。

南怀瑾有诗云：长忆峨眉金顶路，万山冰雪月临扉。仙岩之于峨眉，“大同小异”。今夜无月，雪色添华。文友爱晶荐读徐锦斌的《雪》，其笔下的“雪”已是极致。欣赏之余，闲敲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