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白玉盅》之后

梦龙文学社

                   读《白玉盅》之后
                         寿宁一中语文组老师
       今天第一次读到林清玄的《白玉盅》，忽然就想起小时候吃苦瓜的事情。
      大概六七岁的时候，我们家住在一个小山包上，门前有块小平地，边沿上长着一簇一簇的草甸子，往下一级便是一小垄的苦瓜地，山下是一级一级的梯田，可以极目远眺山下的小村庄。
春天，爸爸把一粒粒暗黄色的瓜子大小的种子播撒到地里。之后，日子便在我无知懵懂的玩耍之中流逝，等我猛一细看的时候，爸爸都在地里插上了一排竹竿，苦瓜蜷曲的触须紧紧锁住竹竿，绕着竿子向上伸展着茎和叶。平日里并没有特殊照顾它们，似乎只是每日蹲在门前刷牙的时候给它们进行“人工喷雾”，傍晚洗脸洗澡的时候也给它们淋一淋外，可是，到夏天的时候，原先的花凋谢了便长出了一条条细细嫩嫩的满身是疙瘩的小苦瓜。不久后，就见它们一天天膨胀起来，鼓鼓的。小疙瘩也慢慢变得润滑起来，不像之前那样棱角分明了。
       也许是因为小时候各种中药草药喝多了的原因，除了黄连，我似乎很不怕吃苦的东西。所以，我从来不大能理解别人会抗拒吃苦瓜。小时候吃的最多的就是清炒苦瓜。苦瓜很耗油，每次都要挖一大勺猪油，等油烧热了，大火清炒，不放一滴水，直到把苦瓜炒软，放一点点盐和味精就出锅，这样炒出来的苦瓜才不会发硬发苦，表面也才会油亮油亮的。每次妈妈端上一盘都会被一扫而空。现在基本上吃的都是花生油炒的苦瓜炒蛋，很怀念小时候妈妈用猪油清炒的苦瓜。
       苦瓜除了清炒还可以生吃。等地里的苦瓜慢慢成熟到变成黄色，守着等它底部挂蒂的地方炸开一个口子的时候，赶紧采摘回去竖着将表面清洗干净，不要让水进入苦瓜内部。用刀对半剖开苦瓜，里面是鲜红色的鼓鼓的瓜瓤。把瓜瓤挖出来，剥开鲜红色的外衣，里面是黄褐色的成熟的种子。那鲜红色的外衣便是我小时候等了很久才有的吃食。甜甜的，不那么鲜红的会带着一丝丝苦味，这也无碍我吃光它们。
       吃了瓜瓤，把种子收集起来留给爸爸来年再种，我又开始端详起那剩下的黄色苦瓜来。炸开的地方，沙沙的，糯糯的，一粒粒疙瘩像缩小版的黄色石榴籽紧紧挨着，纹理很清晰。而被刀划过的地方，横截面很平顺，像黄玉一样温润而晶莹透亮。这种苦瓜直接拿去清炒容易碎成渣，也不好吃，用来凉拌是极好的。把它切成近乎透明的薄片，拌上陈醋、酱油和葱蒜，或者直接就着白糖吃，清凉可口，堪称美味。现在家里没有种苦瓜了，市场上也没有卖成熟到金黄色的苦瓜，所以已经二十多年没吃过凉拌苦瓜了。林清玄在《白玉盅》里提到江浙馆里的“生吃苦瓜”，跟我小时候的吃法类似，只是他说的应该是很绿的苦瓜，改天我也试试这种吃法。
       除了清炒苦瓜和凉拌苦瓜，我最喜欢的便是苦瓜羹，每次只要菜单上有这道，我都会点它。每次吃完饭，我还会坐在那里喝上一小碗，顿时觉得清凉畅快。有一次，我自己在家里尝试做过一次。先煮上一锅干贝汤，将苦瓜切成绿豆大小的细丁放进去，再淋上打散的鸡蛋清和少许淀粉，小煨一下，加点鸡精和盐就可以出锅了。虽然味道没有外头的浓郁，但自己觉得已经很美味了。
      苦瓜不单美味，它的叶子也是宝。将洗净晾干的叶子捣成泥，按在牙龈上，可以缓解牙痛，按在被虫咬过的地方可以袪毒止痒。这两种功用我小时候都见识过，我想它一定还有很多其他的用途，只待我以后去发现。
       这样想着写着，才发现原本那样熟悉的苦瓜，确实如林清玄写得那般奇异、那般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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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梅芳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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