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龙书院文化专著《千载弦歌》第二十二章：济世情怀

无痕

梦龙书院文化专著《千载弦歌》第二十二章

济世情怀

雷云凌

一

    凭栏凝远，烟如织、怀寄彩笺绢素。笔墨诗囊长作伴，吟破春风秋露。碧水青山，云峰雾岭，只影来还去。孤鸿寻遍，万千心事难数。

    拭目人海茫茫，高歌询故友，萍归何处？斜倚夕辉惆咏赋，怎了蒹葭相阻。欲启心扉，又同谁诉？春草天涯路。回肠萦绕，却教谁个传语？——调寄《念奴娇·思怀》

    多少个日日夜夜，我怀揣着“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的向往，风雨兼程，在长城八达岭上发怀古之幽思；在“丝绸之路”上，迎着疏勒故道的劲风，风中仿佛送来伴随声声驼铃的秦腔汉调；在西子湖边，把一幕幕浓淡相宜的迷蒙烟雨，深深地印入脑海；在彩云之南，听着傣女“赶摆”的故事，泛舟洱海，偷偷与五朵金花合影；小心翼翼地脚踩漂亮鹅卵石，背倚宝岛，看西太平洋潮起潮落。

    当我背负笔墨诗囊，只影去来于碧水青山、云峰雾岭之间时，孤鸿寻寻觅觅，难于数清的是万千心事。转了一个大圈，回到原点，我还是我，两鬓多了几许斑白，诗囊中多了一阕《念奴娇》。

    外面的世界固然精彩，但等我“吟破春风秋露”之后，蓦然发现，过眼的都不过是渺渺云烟。

    于是，我的诗囊中夹杂进了一篇散文《追寻美的风景》，文中有我的感慨和彻悟！

    喝来喝去，原来家乡的水最甜！

    闻来闻去，家乡泥土的芬芳最香！

    说来说去，家乡话说得最地道、最能表达心意、最能沟通感情！

    属于我的，郝然是脚下散吐芬芳、焕发艳丽的故乡山水。

    我深深地热爱着这一方热土。

    我爱她婀娜秀丽，我爱她博大顽强，我爱她神奇精彩，因为她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从来都没有过像现在这一刻那样，对她有着无限的眷恋和挚爱。

    我爱这一方热土那永恒不变的青山绿水，那是一幅幅精美的水墨丹青。崇山峻岭，茂林修竹；白云飘渺，倦鸟鸣幽；流泉迅水，蜿狭清澈。或见万亩杜鹃，灿若朝霞；或感古道廊桥，七彩流光；或听横笛牧歌，鸡鸣犬吠……总是这看不够的故乡山水，倾诉不尽的思念情怀。

    我爱这一方热土那流淌在历史长河中的高吭旋律，随着如梭岁月的悄然流逝，她勃勃生命里的一节节音符不断在我的眼前跳跃，那是一曲曲飘飘入云的雄浑壮歌。三千载人文，六百年县史，多少先辈为之奋斗、为之拼搏，他们刀耕火种，开拓蛮荒，勤劳勇敢，谱写精彩，留下了许多可歌可泣的动人事迹。我时常会以一种崇敬的心情徜徉在这长河之中，对着每一节音符、对着时光指尖弹奏出来的强劲音律，情不自禁为之喝彩！为之折腰！

    我爱这一方热土上那一张张鲜活的面容，一个个酸甜苦辣酿造的美丽故事，那热土上的一山一水莫不在诉说着流传千百年的佳话，一村一寨莫不在演绎着神秘的传奇。故事里有勤劳欢快的歌声；有男耕女织的愉悦；有一饮一啄里寻常而快乐的幸福；也有艰难而曲折的足迹……当朝霞渐渐升起，把这一方土地映衬得金碧辉煌的时候，披着一袭彩衣，我会沉醉在一则则故事里，好想高举一杯故乡的红米酒，与创造平凡而又神奇的先辈们共饮！与父老乡亲同醉！

    是啊！在寿宁14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在长达3000多年的人文历史中，有太多太多的人和事，有的记载在文献里，有的流传在市井间，有的已随着晚风朝露无声无息地消散在袅袅炊烟之中。于是，在我的心田里由衷升起一股冲动，我想倾诉，我想高歌，我想尽情地抒发心中执着的热爱，我更想探索、记录，与世人共享。

（待续）

嗨明威

死神

无痕

二

    捧一抔家山热土，我贪婪地鲸吸着。一股芬芳馥郁的泥土气息，上抵百会，下贯丹田，目光变得深邃，胸腹间一阵阵激荡。我该用什么去迎接蕴含在泥土气息中的精彩故事？缄默、无视？抑或是敬仰、感慨？乃至呐喊、讴歌？
    我多少还是品味出了些故事里主人公的“济世情怀”，并在此时此刻有着默化的觉悟。
    故事里，廊韵、流水、书声，朝阳微笑，岚气与炊烟一色，童音共水声相和。
    廊韵。
    时空定格在北宋末年，建州所属鹫峰山里一个叫鹤溪的地方。鹤溪即今之托溪，因村后有山形如飞鹤，村前溪水环流，取溪名为村名，故名。详细考察中国各地地名，许多地方的名称演变，都寓意十分丰富的文化内涵，此地自不例外。历史上把黄槐隐居此地的这一段经历称为“托迹鹤溪”，简称托溪，后来“托溪”一词渐渐地取“鹤溪”而代之。
    鹤溪也是一条河流名字，发源于浙江省庆元县双溪山，寿宁境内流经大史、圈石、溪州、溪坪、鹤溪、阳尾、沙潭等村，流域内两岸村落星罗棋布，自古以来，村民为方便往来，在溪面上架起许多座桥梁，临渊越水，连接青山，延展脚下的道路。
    鹫峰山在寿宁西南部突兀起一座名叫双苗尖的高峰，海拔1626米，双苗尖向东发育出一列数十里长山脉，如飞龙在天，脊峰如剑，脊谷如腰，一路夭矫而来，气势蓬勃，奇石峥嵘，流丹溢彩。尽头处，一块硕大巨岩，高耸入云，壁立千仞，宛若龙头高昂，欲上青天，这便是“黄仙岩”，传说中黄槐修道成仙的地方。
    黄仙岩垂直而下数百米脚下，有个小村庄叫溪州，鹤溪在村前潺潺而过，水尾石拱廊桥，仿佛巨龙探爪，欲抓还松，隐藏于古木茂密的枝叶间，悄悄探向桥边的如珠小山。
    在黄仙岩右前方约一公里处，一座石拱桥横跨两岸，恰似巨龙右爪伸出，飞架成桥，“游人不必频渡筏，过客何须劳问津”。
    桥边正是始建于南宋绍兴年间的黄山公祖庙。
    眼前的两桥都跟最具含金量的“贯木拱廊桥”相距甚远，但据老人们讲述，两桥前身都是贯木拱廊桥，而且，黄槐曾在两桥廊间设馆授课，启迪蒙童。
    于是，我的两眼蒙上一片迷雾。
    廊桥啊！我深深地热爱着的脚下热土孕育出来的天之娇子。我曾经用了十五年的时光研究过廊桥文化，双手摩挲过热土十九座贯木拱古廊桥的每一根廊柱；目光穿透过风雨板上的那一个个心窗，渴望窗外的春夏秋冬；心灯亮丽了七彩廊间的珠玑文字、锦绣篇章。
    我把廊桥与虹桥骈肩摆放，相同的桥体主结构，一样的智慧结晶，都是在不用一根铆钉的情况下，采用三节苗穿插别压而成。廊桥多了如山廊屋，虹桥敞襟蓝天白云，异样的绚丽多彩，不一样的南北风情。
    故事里的廊桥，那是鹤溪流水的千年记忆。
    赞叹中的虹桥，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可以作证。
    灵山秀水出人杰，故事里的主人公黄槐，于北宋政和年间（1111-1117）中进士，宣和年间（1119-1125年）任徽州知州。
    张择端于北宋建中靖国元年（1101）创作《清明上河图》。
    两人是同一时期人物。
    鹤溪的乡闾老人告诉我，黄槐“托迹鹤溪”时就有了廊桥，使我难于分清廊桥和卞水虹桥的出现，到底是谁先谁后？理智让我相信先有虹桥，也宁愿相信廊桥是虹桥的进化体。但在这里，带着感情色彩，带着一点私心，我沿用乡闾老人的说法，为的是尊重我采访过的老人和老人所讲述的故事的精彩，为的是寿宁的廊桥。
    因为世界廊桥在闽浙，闽浙廊桥在寿宁。
    寿宁享誉“世界贯木拱廊桥之乡”，这是桥界泰斗、《中国科学技术史·桥梁卷》著作者、著名桥梁专家唐寰澄教授的最高含金量题词；
    现存贯木拱廊桥数量最多；
    下党鸾峰桥单拱跨度世界最长；
    翁坑寿春桥单拱跨度世界最短；
    廊桥建造的年代序列最齐；
    国内仅见的国家二级文物——造桥桥约；
    大拱跨廊桥建造技艺唯一传人——郑多金。
    流水。
    水是诗人的灵感和襟怀，也是我多愁善感、见物感怀的一份深沉的情感。
    掬起家山清泉，忍不住大大汲了一口，感觉是那样的清冽甘甜，那样的柔顺如绵，那样的荡涤胸怀。
    鹤溪之水却多了一份承载，那就是本文主人公黄槐的“济世情怀”。
    我不算是一位智者，但我相信“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这句名言。我定然会乐于鹤溪之水，因为我爱那故山泥土气息弥漫出的精彩故事，我爱那故事里的流水。
    掬一抔鹤溪水，感觉双手沉甸甸的重量，感觉自己对于山与水的那份情怀，感觉一种血肉相连的回归。
    鹤溪水是诗人的水，诗人的诗是鹤溪水的神。
    从双苗尖出发，时而潺潺袅袅，水响空山，“风清松隐隐，林静水潺潺”，道出鹤溪水的清幽恬静。
    时而飞瀑流泉，直下千尺，有着李白“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入海不复还”的磅礴气势。
    时而风吹涟漪，呢喃细语，恰似刘禹锡的《竹枝词》：“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仿佛写的是鹤溪水的柔情愁绪。
    鹤溪东去，遥望东海，眼前辽阔无垠，弥漫浩渺，海天相接处，立时想起唐代张若虚《春江花月夜》中的名句：“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又依稀看见王维纵目远眺，负手骋怀，“楚塞三湘接，荆门九派通。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郡邑浮前浦，波澜动远空。襄阳好风日，留醉与山翁。”描不尽鹤溪归处的雄浑壮阔。
    于是，我孤鸿寻遍千山万水之时，诗囊中塞下了关于水的不算优美的诗句：
    “人因水秀钟灵性，地以山青毓隽才。”——《犀溪吟》。
    “一溪流急知何去，九岭凌空志未尝。”——《题九岭古道》。
    “涟漪锦锦水悠悠，三四白鹅自在游。古渡轻舟人觅处，新桥美景客来秋。”——《浮伞渡怀古》。
    “霓虹摇影映高楼，璨璨江花浅浅愁。水镜不知花几度，花知水镜一千秋。”——《运河倚栏》。
    “誉满中华雪满枝，锦鳞点点点瑶池。银玉嶂，碧琉璃，有无山色有无诗。”——《渔歌子·二咏瑶池》。
    鹤溪水是廊桥的灵魂和生命，廊桥是水孕育出来的宠儿。水与廊桥，二者组合成一幅超越自然的艺术之美。
    当鹤溪水流经圈石，流过溪州，穿越“溪州桥”桥洞，倾斜而去时，千万年的洗礼，清澈的流水，把黄仙岩底部延展出来的红岩，磨洗出数里长平整光滑的数米深河床。
    我震撼于流水的力量。
    我问水里悠游自在的游鱼啊!可曾越过好似“龙门”的廊桥，随鹤溪流水到东海，遇上风云便化龙？
    水声是廊桥的心声。我从廊桥那或低沉浑厚、或欢快愉悦、或呢哝私语的心声里，听到了传颂千年的传奇，听到了发自廊间的书声。
    书声。
    水声如琴，嘈嘈切切，抑扬顿挫；书声如箫，或点或提，时清时浑。琴箫合奏，不停不辍，相绕而融，演奏一曲独属于鹤溪的万古廊韵，流淌在那山那水之间，袅袅婷婷于青云之巅，荡漾在我的心坎之上。
    立时，在我心坎上响起雄浑清朗的男音，那是黄槐在教授蒙童的声音。
    我听到了童声稚嫩，如雏凤清音。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
    “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
    “孟子曰：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孟子曰：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何谓‘穷则独善其身’？意思就是说，一个人在不得志的时候要洁身自好，修养个人品德。而‘达则兼善天下’的意思，就是一个人在得志时，手里掌握着权力，支配着各种各样的资源，心里要装着百姓，装着天下，经世济民，使天下苍生都能安居乐业。”
    扪心自问，我不算一个儒者，只是赶上时代，有幸读了几年书而已。曾经有一个长者告诉我，说我是一个读书人，我充其量就是一个读书人。就是这样的一个读书人，我非常喜欢“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这句名言，几千年前的孟子教给我如何做人、做事的道理。我敬黄槐，敬的不仅仅因为他是神祗，而是他属于真正的儒者，一个把天下苍生装进心里，有着“济世情怀”的儒者，一个“穷、达”之时都能成为历史标杆的令人景仰的儒者。

无痕

三

    站在廊桥的这头，透过廊间望向那头，“人”字形的屋架下，梁柱构成“一大二小”三个门框，随每一开间的递进，渐行渐小，到那头时只剩下一个光亮的窗口。风雨板上的“心窗”、“扇窗”，把阳光切割成各自的形状，凝聚成光束，斜斜漏进廊间，被神龛里的袅袅香火折射出氤氲神秘。
    我伫立这头，目光穿过廊间，就像穿越时空隧道。
    在光亮的那头，黄槐一袭儒衣，披满身光彩，徐徐走来。
    仰望夜空，思绪万千。
    历史的天空闪烁无数星辰，对应人间的无数英雄豪杰。
    星辰，不停眨动着的眼睛告诉我，那每一道璀璨的光芒都是一股股英雄气概。
    无数次的寻找，我无法找到广袤星空中那颗对应的星辰，但在人间，每一次信步廊间，都会无比虔诚地在神龛里的黄槐塑像前，插上三炷清香。
    翻开记忆的年轮，我在村中长者嘴里的故事中长大，特别是母亲讲的故事，生动而寓意哲理，丰富而蕴含智慧。
    自小就积淀起来的英雄情结，任凭数十年风霜雪雨，越来越深沉，越来越厚重。
    我无限地敬仰着历史上无数的英雄豪杰，如同抬头膜拜天空中的日月星辰，敬仰英雄“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如虹豪气；敬仰圣人开辟万古先河的伟大精神；敬仰先贤筚路蓝缕、开万世太平的博大襟怀。
    在中国的历史星河中定然会有“寿宁”这一隅空间，其间定然错落着许多星辰，最值得我敬仰的有两位，冯梦龙是一个，黄槐也是一个。前者有着一颗“爱民文心”，而后者则有着一腔“济世情怀”。二者都穷尽一生追求自己的理想，用行为把各自的思想表现得淋漓尽致。
    黄槐啊，百姓心中的神祗！
    在廊桥的“时空隧道”，我与您邂逅。
    您微笑着，一张满布风霜的面容，刻满岁月的沧桑。您饱含智慧的双眼，发出无声的话语，不，是融入到了脚下那川流不息的鹤溪水中，千年、万年，都在诉说您一生的传奇，让满山绿的松竹、红的岩石、黄的土地都烙下您的风骨。
    我从鹤溪水的“哗哗”声里，听出您“三更灯火五更鸡”的刻苦勤学精神。一个从名叫韶托的小村里走出来的大山之子啊！凭借满腔的热血和执着的追求，凝成一叶扁舟，在“四书五经”的瀚海中劈波斩浪，到达阳光的彼岸，登上金光闪闪的“皇榜”，从此接受万人景仰！正是“少小须勤学，文章可立身”、“学问勤中得，萤窗万卷书”。
    我从鹤溪清澈的流水里，品味出了您视功名如粪土的淡薄名利的豁达胸襟。虽贵为徽州知州，一方诸侯，统领今安徽歙县、休宁、祁门、绩溪、黟县及江西婺源数县，常言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您却一肩明月，两袖清风。
    我从鹤溪水的如弦韵律中，感受到您视苍生如子民的“济世情怀”。十载寒窗，您牢牢记下了孟子“达则兼善天下”的名言，心中装满百姓的柴米油盐、酸甜苦辣和喜怒哀乐。不幸的是，您赶上了徽州千年都难于遇上的蝗灾、旱灾，二灾并发，哀鸿遍野，民不聊生。人生际遇无常，二灾却是成全了您的“济世情怀”。那是北宋最为黑暗时期，徽宗昏庸无能，蔡京操纵朝纲。您忧心如焚，屡次请赈，屡被驳回，眼见百姓流离失所，饥殍荐臻，死者大半。您怒发冲冠，下令所辖州县全部打开官仓，放粮赈济灾民。都说书生不怒则已，怒则惊天动地。这一怒，拯救了数百万水深火热中的徽州百姓；这一怒，触犯的是代表着“天威”的朝廷；这一怒，撸掉的却是自己的顶戴金印、花样前程。从“怒发冲冠”的那一刻起，您算是对功名仕途彻底失望了，但您从来没有对百姓失望，也从来没有对“济世情怀”有过丝毫怀疑。
    于是，您封印挂冠，潜回故里，做到多少人都无法做到的洒脱。您毅然转身，潇洒离去，把满身的风骨留给了徽州的山山水水，留给了徽州的亭台楼阁，留在了徽州无数百姓千秋万古的念想之中。
    我从鹤溪水亘古一样的平淡无华中，体味出您不一样的情怀。您表现出了退则悬壶济世、设馆课童、修身养性的名士高风，方式不同，情怀却一，那是对“穷则独善其身”的最好诠释。
    是因为汴京虹桥给您留下的深刻印象？还是因为故乡山水那如诗如画的廊桥在您灵魂深处烙下的永恒印记？您对廊桥情有独钟，在鹤溪从圈石、溪州、溪坪、鹤溪、阳尾、阳后的数十里河段的廊桥上，因情而异，因陋就简，利用廊间闲余，开办了鹤溪史上第一的也是别具一格的书馆，把蒙童清稚的朗朗书声，汇入到桥下生生不息的水声中去，演绎一曲高亢入云的千载弦歌。至今，鹤溪的流水依然在日日见证，两岸青山依旧侧耳倾听。
    您把教授蒙童当做了陶冶情操、修身养性的常修课。
    从此，鹤溪开启了文明进程。
    而您却把风霜刻在脸上，在蒙童的成长中老去。当您的“济世情怀”完满、圆润的那一年的九月九日，含笑羽化，白日飞升，只留给故乡山水一段传奇；留给百姓心中一尊神祗风采；留给《福建通志》、《建宁府志》、《福宁府志》一篇竹简。
（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