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宁这个村几近消亡的边缘，除了叹息，我们应该行动起来！

文旅

▲曾经的古屋，如今已成废墟

故园三咏之三：扼腕叹息别汤洋

缪存建

　　时光荏苒，转眼之间又是清明，虽然只有三天小假期，但对我们这些异乡游子来说，已经算是难得的一种恩赐了，趁此机会，归心似箭的我踏上了今年春节后的第一次返乡之旅。
　　孔老夫子曾经说过“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千百年来，在清明期间前往先人墓地，表达对先人的追思悼念之情，早已成为我们中华民族的一种传统。清明期间，与几位宗亲相约一道前往老家汤洋村祭祖。如今的汤洋与两年前我在《风雨几度别汤洋》中介绍的情景已迥然不同，偌大一个村子已空无一人，彻底成为一座名副其实的空壳村了，只有在每年的农忙时节和清明期间，才能偶尔看到三三两两来往的乡亲。

▲深山祖墓

　　在宗亲们忙着在墓地上锄草烧香摆祭品之机，我抽空在村中溜达了一圈。随着岁月的流逝，村子里那些老屋由于长期无人居住且年久失修，在长年累月的风吹雨蚀之下，多数已经倾斜得歪歪扭扭的，随时有倒塌的可能，土墙上到处可见大大小小的裂缝，屋顶上的瓦片稀稀疏疏的，如此萧条破败的景象不禁让人心酸三分。在我前年清明来此的时候，还有几个古稀老人在固守着这个山村，还能偶尔见到袅袅飘起的几缕炊烟。可现在随着乡村城镇化建设步伐的加快，那些炊烟已经一去不返，成为这个山村定格的一道风景一种记忆。小时候，我们没有手表没有手机，不像现在一样，有什么事一个电话便到，只有当家家户户的屋顶上袅袅地升起那断断续续的白色飘带时，才会明白差不多到吃饭的时间了，于是便不约而同地向家的方向靠拢。

▲消失的古屋

　　我们的童真年代，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风浪，算是在平静中长大的一代。在那种不谙世事的岁月里，不管是随大人们在山上干些小农活，还是三五成群想抓只小鸟小虫，再抑或是到哪个邻居的果园里偷摘几个果子也好，尽管不见得有多么丰富多彩，却也能够自得其乐大半天。这些零星琐碎的片断，对我这个漂泊在外的游子来说，始终都是心中魂牵梦绕的一种回忆。因为在我心中，这种与生俱来的乡情早已沉淀在心底，这种淳朴亲切的乡风永远不会飘散。只是人生中有些人和事，平时都默默地埋藏在记忆深处，直到某一天在某种偶然的情境下，才会陡然跳出来，让你产生恍如昨日的嘘唏感慨。正如今天在这种特定的时间特定的氛围里，再次见到阔别已久的汤洋，脑海里才又一次次浮现出那儿时的一幕幕。

▲消失的古屋

　　虽然我在这个贫瘠的小山村里生活的时日不算很长，少年时代每年大约会有一两周时间在此生活，进入新世纪后，几乎就再也没有在此留宿过了。虽然现在村子已经是人去楼空，我那百年祖屋也早已不复存在，但我却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地喜爱这个小山村，如此地对她情有独钟。从小沐浴着深山中这种特有的淳厚气息，眼看着村中的耕地大多都已荒废，看着这种苍凉颓废的景象，我不禁心生杞人忧天之感。昔日的亲友们都已四处散开去异地他乡创业，年老的乡亲们也都离开这里到周边的城镇安家了，我不知道他们的日子是不是如愿望中那样越过越好，不知他们是否会和我一样经常想起这个曾经承载着他们的喜怒哀乐的小山村？

▲消失的古屋

　　自古以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是常理，也是趋势，我深知城镇化是人类文明发展进程中的一种必然趋势，或许只有当这些小山村变得越来越少时，贫穷落后的面貌才会离我们更远。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在心底默默地怀念那些渐行渐远的村庄，那些越来越少的炊烟。只可惜如今那一缕缕炊烟，那一座座古屋，那一条条小径，终究都将随着时光的推移，逐渐被湮没在滚滚历史的尘埃之中，只在不知不觉中留下些许蹉跎岁月的烙印，默默地记载着曾经的历史变迁。遥想当年，先人们在此开荒种地，大兴土木，栖息繁衍，没想到仅仅百年之后，所剩无几的古老建筑已经风烛残年，在风雨飘摇中凄凉地等待着消逝的那一天。

▲仅存的老屋

　　独自穿梭在这古朴的村中，那古宅，那古道，那古桥，一切都远离城市的嘈杂，远离尘缘的喧嚣，四周静寂得有点可怕，只有田间偶尔传来交织在一起的蛙叫声和虫鸣声，才会让你感觉到这里还存在着那么一点生机。忽然，远处传来的几声鞭炮响，让我静静徜徉飘飞的思绪渐渐收拢开来，于是抽身返回到先人的墓地上，宗亲们早已行好祭祀典礼，相聚在一旁边抽烟边聊天了。在向先祖们鞠躬之后，我依依不舍地踏上了归程。

▲废弃的廊桥

　　“又是一年清明时，千里返乡来祭祀；悠悠岁月无穷尽，相见时难别亦惶！”只可惜几千年来，不知多少代老祖宗用他们的生命才换来的几天假期，就这样在悄然中匆匆结束了。此去经年，明天的我又要背起行囊告别家乡，虽然情难以堪，却也无可奈何。望着最终消失在视野之外的汤洋村，心中默默道声：别了，汤洋；再会，家乡！
——南柯愚生.2012.清明

作者简介

　　缪存建，网名南柯愚生，先后在寿宁教育系统、工商系统工作，现供职于福州。省、市作家协会会员，业余发表过新闻及文学作品若干，曾获“全国微篇文学作品大赛”征文优秀奖。

来源：记忆里的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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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在家还在，休吟万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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