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卓家武翼第

无痕

第三十九章  卓家武翼第

  卓麟英（1826--1890），名永滋，字兰畹，号汉卿，福建省寿宁县清源镇清源村人，清末寿宁巨富，文武兼资，是卓家私塾培养出来的精英人物，在学文之外，尤喜武学，每天习练不辍，武功尤为过人，勇冠一方，惯使一把大刀，重达100多斤。1851年，洪秀全领导的太平军在广西金田村起义，1853年占领南京，建立太平天国。卓麟英积极响应清廷号召，斥资组办团练，1862年率团练与太平军作战，击溃进入寿宁的太平军杨辅清一部。清廷平定太平军和捻军后，广为封赏有功之臣，钦赏卓麟英为福宁府参将，官居三品。

  在一座宅院的围墙上跑马射箭，后人在此围墙上筑灶修房，这是卓家大宅传出的充满色彩的传奇。

  “卓家大宅”是清末福宁府三品参将卓麟英的故居。说它“大”，一点也不夸张，仅占地面积就达3500多平方米，横宽50米，纵深70余米，两进七榴两厢，三花园，四炮楼，大逾五亩，这在闽东不敢说第一，也该有第二了，就其厚度达2.8米的围墙而言，在闽东乃至福建是绝无仅有，在全国也属少有。与其说是一座住宅，不如说是一座防卫功能齐全的城堡，准确地说是一座城堡式住宅。

  站在高处俯瞰，如观一幅画工精湛的古屋国画。双面坡覆顶的主屋显得很突出，由于年深日久，当年的青瓦已变得乌黑，屋脊上三条雕刻精美的飞龙，虽失往日光彩，但腾云欲飞的架势依然如昔。四周围墙上也是双面坡青瓦盖顶的遮雨廊屋，犹如一条黑色巨龙，把主屋和廊房、伙房环拱得严严密密。位于主屋前面的左右廊房和屋后的左右伙房皆为独立建筑，双面坡屋顶比主屋略矮，构成直角连檐，却与围墙廊屋呈平行连檐，形成“楼外楼”结构，还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后花园左边的炮楼高高耸立，“十”字形的箭孔（枪眼）依旧。卓氏后裔说，这样的炮楼原有四座，分布在四个边角，经历了130多年的岁月风霜，或毁坏或拆除，完整的，如今只剩下一座了。

  走向“卓家大宅”，在照墙与宅院间约2.5米宽、50米长的狭长的甬道里穿行近半，便是“卓家大宅”的大门了。“八”字墙围成的门坪100多平方米，十分宽敞。大门用三块青石精工磨细后，叠架而成，门上一排门窗，三大一小，间插排列。门楣正中上方横批位置竖悬一块长方形石匾，由一块镶嵌在城垛里的巨大青石雕琢而成，匾体突出成槽，略向外倾斜，阳刻“武翼第”三字。大门左右石刻对联：“云台绳祖武，仙案起人文”。十三个魏碑大字，遒劲有力，一如当年，联中寓“左武右文”之意。东汉初期，卓氏先祖卓茂是云台三十二功臣之一，德名满天下，建“褒德堂”，以垂训子孙。

  “文革”期间，卓氏后裔在石刻上刷上白灰，在石匾上写“毛主席万岁”，上联“听毛主席话”，下联“跟共产党走”，才把这些石匾、对联完整地保存下来。

  推开两扇沉重的大门，用青石打造的宽40公分、高50公分的外门槛，特别抢眼，不刻意留心，当心刮到胫骨，卓家孩童都要爬着进出。跨过两道门槛，如同走进北方四合院，同时，使人立时想起“庭院深深深几许”的诗句。“卓家大宅”新落成时有房间八八六十四间，取意于八卦先天之数，后来不断增添新房，有的干脆把厨房和房间建到了墙头上，以致究竟有多少个房间，谁也说不清。

  卓麟英故居可用墙厚、房多、工精、物件奇巧、设计科学、规模宏大等加以形容。

  四周墙体高虽只两层，但墙头外侧则仿城垛形式建造，既可增加高度，又具备防护作用。垛间设窗，仅前墙就有14个墙垛，13个窗户。墙上廊屋为穿斗构架，高达5米，既起到遮雨作用，保护墙体，又可给保家护院的团练家丁提供栖身之所。据说，卓麟英当年时常在墙上骑马巡视。

  卓麟英故居做工之精，实属罕见。地面用白灰、黄土和糯米混合成三合土铺设，具有耐磨、耐压、防裂、防潮以及冬暖夏凉等功效。内墙粉壁上油彩壁画，残迹犹存。梁间雕梁画栋，精雕细刻，每一条未受力短梁，皆精雕成各种瑞兽神禽形象，有麟有凤，有龙在腾云驾雾，有鹰在搏击长空，有锦鲤跃龙门，有仙子莅人间等等。而镂空窗花所刻，更是丰富多彩，有花有草，有鱼有鸟……每一件都是艺术精品，神来之妙，栩栩如生。每一件雕刻均寓吉祥之意，如“石榴”寓“多子”，“鱼”寓“年年有余”，“桔”寓“吉祥”，“麟”寓卓麟英，“凤”寓卓凤英等。建房用石基本采用花岗岩，把表面水磨得精光亮滑，哪怕是砌基石头也根据其形，打造得齿牙相合，天衣无缝，线条分明。筑墙泥土则是经过筛选后的细土，不用传统方法，而采用整墙夹板而筑，表面光滑不见杂质，虽经百年风雨，未见裂痕。屋顶瓦片专门烧制，厚达0.5公分，屋檐达5层，瓦间均用白灰镶嵌，经得起风吹雨打，至今不见泄漏。柱底只石，打造成扁鼓形状，花纹如牡丹如莲花如兰如竹，满目琳琅。卓家当年利用造屋所余下脚料，在大宅后面盖了一栋规模超过“卓家大宅”一半的新房。

  据说，建屋时间之长，仅石匠就用了三代人。这种说法可能有点夸张，或许是一个其中有一家石匠祖孙三代人一起为卓家做工的情况。

  卓家生活所用物件，大部分十分奇巧，许多都是用整块大青石打造而成的，经久耐用，不易损坏。在左伙房里有一个灶台，用的就是以一块高80公分、长2.5米、宽1.5米的巨石为原料，精工打造，线条粗细均匀，阴阳有致。那圆锥形的灶窟，如模铸出，就是现代的技术和水平，也很难做到。其它如石槽、石笕、石斗、石磨等等，无不精巧绝伦。

  设计最科学的莫过于供排水系统和卫生系统了。当年卓家人口众多，身处乱世，最怕被围困在宅院内无法进出，断粮断水。粮可大量囤积，但水无法储备，因而精心设计了供水系统。该系统由水源、水道、蓄存三个部分组成。水源引自天然山泉，不易察觉；水道用块石镂空而成石笕，从地下引入，外人不知其水从何而来；蓄存则多采用石槽。排水系统相当先进，除了环主屋的下水道外，天井雨水及其他生活用水通过支道可流向主水道，形成一个蛛网式排水系统。卫生系统更具科学性，茅厕设在大门两边的墙体内，开有内外两道门，既不占空间，又方便使用。过去，大户人家的女眷足难出厅堂，清早由内门倾倒秽物，再由下人从外门挑出，十分方便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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