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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虫虫飞 于 2012-5-6 17:51 编辑
又 见 梨 花
行走西浦古巷,忽见一株梨花从黄墙青瓦间探出头来。哦,又见梨花,那一树的洁白,纤尘不染! 我生在一个静谧的小山村,记忆中,村里开得最多的除了油菜花、紫云英、杜鹃花、桃花,就数梨花了。而在众多花中梨花开得最早,惊蛰过后,满树梨花迎风开放,乡亲们都认定梨花属于报春的花,春天的使者。 小时候,村里的民房都是清一色的土木结构,青青的瓦,嫩黄的墙,家家门前都有几棵老梨树,树荫下便是一个不需要围墙的院落。乡亲们所有的日子都是在阳光下、雨露中轻轻走过,一日三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傍晚时分,坐在家门口看梨花,聊农事,叙家常,是一天里最快乐的时光。我们一群孩子围在梨树下嬉戏,那一树洁白的梨花,在细雨轻风中打着旋儿,蝴蝶一样缓缓飘落,仰着头,掬起小手,让花瓣儿停在身上,脸上,掌心上,那瞬间,恍惚自己伫立在春天深处。 梨花不像梅花能以傲雪的风姿博取文人墨客的吟咏,也没有玉兰、桂花的扑鼻香气,更没有牡丹的雍容华贵。梨花几乎闻不到花香,除了圣洁,她没有哗众取宠的资本与喜好,只是静静地迎着季节开放,然而,她不像众多的花卉,花谢后空留满树的惆怅。当花朵轻轻飘落,果实儿已在季节里悄悄涨大饱满,把又一个新的希望播在了乡亲们的心里,孩子们的期待中。 等到盛夏酷暑来临,梨子也渐渐成熟。她依然不喧嚣,没有其他水果娇艳、惹眼,令人垂涎欲滴,土黄色的果皮,粗糙得长满了斑点。味甜,却一如她固有的品性,淡淡的,轻轻咬一口,渗到心里满是清新。谁家孩子上火了,大人就会摘下一个梨子,切成片,加一小块冰糖,煨上半碗糖水,服下,隔夜保准神清气爽。 那时,最不能忘的还有树下“抢”梨的经历。采梨子的工具很简单,选一根长长的竹竿,在末梢削开一道口子,轻轻夹住梨子柄,用力一转,梨子就被摘下,小心翼翼地收回竹竿,一个梨子就成功收回到篓子里。但是这个过程有太多的惊险,用力太小摘不下来,用力过猛或收杆不够平稳梨子就会掉到地面,摔得皮开肉绽。村子不大,谁家采梨子了,消息瞬间就不胫而走,全村大半的孩子都带上一顶顶草帽,站到梨树下,等待梨子掉落到自己的斗篷里。主人们也不计较,等装满了篓子,还常常故意用力摇晃树枝,让梨子像雨点般降落,换来孩子们一片欢呼。其实,一树的梨子留给自己吃的还不到一小半,大部分都是分给左邻右舍、亲戚朋友。在乡亲们眼里,梨树不需要施肥看管,一切的收获都是大自然的给予,本该大伙儿分享。整个夏天,村子里家家户户桌上都有新鲜的梨子,村子沉浸在一片分享的喜悦中。 如今,村子里土木结构的房子渐渐减少,梨树也悄然隐去,但她平凡如雪的品格,她带给我们的最简单的快乐早已定格在心灵深处。偶尔,在一僻静的角落里见到她朴实、圣洁的身影,那寂寞春光里独舞的一树梨花,心中总是充满了感动。 “桃花人面各相红,不及天然玉作容。总向风尘尘莫染,轻轻笼月倚墙东。”月光皎洁的夜晚,站在梨树下,畅想瓣瓣梨花正飞在向着我掌心的路上,拂去案上的轻尘,在如歌岁月里,书一份恬淡如水的诗篇。 2011-04-01 发表于2011年4月15日《福建日报》第11版“武夷山下”
2012年4月15日《闽东日报》“太姥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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